其实她哪儿用得着这般啰嗦。白铮从娘胎落地这一个月的时日,多半时间是在外祖父外祖母身边儿的,她爷娘不比她更明白白铮喜欢什么么?可秦念真的再也寻不出别的能说了,即便如此,话也总有说完的时候。
她再也不知晓说什么好的时候,堂中便是一片尴尬的宁静了。
终于,翼国公沉沉叹了一口气,道:“你且回去吧,出征之前,要准备的东西太多了。多些时间筹划总是好的。平叛不算大事,最多不过一年半载,也便回来了。”
秦念知晓这一刻总要到来,然而听得阿爷这样说,心口还是堵着。她点了头,正打算要告辞,却听得阿爷一句:“你等等,有东西给你。”
秦念便眼睁睁看着母亲的侍婢从后堂端了一只盘子上来,里头赫然是一双雪亮的护心镜。
“这是你曾祖父用过的。”她阿爷道:“珊瑚金打的,坚固得很。你换到……先前给你打就的那一副铠甲上用吧。”
秦念伸手取了那护心镜,沉甸甸的,压着手,也压着心。她喉头有些梗,最后开口,却是:“阿爷,阿娘,等我回来,带些土仪回来给你们尝。”
第 079 章 讨好
第三日的早上,秦念与白琅见面之时,二人均已然是铁甲在身。
将军府,留了殷殷与朝露打点。这一路北去,秦念是不会带随身的婢女了。这一路她自己折腾倒也无妨,再带几个女子,只怕麻烦便多了太多了。再说北去一路也不甚长久,到了落凤郡,堂兄家也有的是婢子,向堂嫂要两个来用用也无妨。
一切都已然准备好了,白琅看她,道:“走吧。”
她跟着他上马,马蹄声不急不缓远去,而到得宫门前,京城第三通报晓钟鼓才在淡薄的晨雾之中由近及远一声声响过去。
这一天,对于京中的旁人来说,与前一日,再前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而对秦念来说……她当真不知晓这一趟子差事是为了什么,因而格外郁郁。
哪儿有叫做了阿娘的妇人跟着出去打仗的。即便对方不过是叛乱的流民,草头班子不值一提,那也没有这样的话啊。
君王拜将,同她没什么关系,秦念便等着。等到三军齐发,三呼万岁,终于不得不走的时候,她也没逮着机会去问这位至高无上的堂兄一句——你到底想干嘛?
大军出城,秦念这方彻底死了心,鞭马跟在白琅身后行进。军旗翻扬,昨夜大概是下过了雨,马蹄踏断新生的草茎,有一股淡淡的香——这样的情形,倒是叫她心里的不快稍稍轻了那么一些。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军士们,彼时心中不禁一怔。三万军队,这个数儿她是知晓的,却不曾想,这三万人,皆是骑兵……人高马大铠甲铮亮刀枪闪光,秦念敢和任何人打赌,这三万人定然不是军府里凑数送上来的田舍汉,他们必定是真正的精锐。
白琅不过是这一群人的副将罢了。他们的主将,她的堂兄,还在落凤城里,带着一万戍卒苦苦支撑周旋……难道是为了赶路方便,圣人才调动了三万骑兵北上么?可是,消灭叛军——或者说叛匪,哪儿用得上这样一支军队?
秦念越想越觉得圣人这一手很是奇怪……但此刻她唯一能确定的,便是他绝不是不信任秦家才出这一手。她自小耳濡目染,这三万骑卒能有多大的战斗力,她很是清楚的。如若圣人不信秦家,完全不该将这样一支军队交给白琅……
还能说什么呢?走吧。
骑兵的速度,在这样的一路行军之中显示得格外明显。先前那一回北征,秦念分明记得走了一个月,而这一次,不过七天,天边便隐隐现出了落凤城高大的城廓——那是与突厥人的连年征战逼出来的。若是城墙不够高,不够厚,挡不住铁骑冲击,那可是了不得的灾难。
大概是因为这一路走得太快,她将手搭在盔檐上,遥遥望了许久,方问白琅:“郎君,这便到了落凤城?”
见得白琅点头,她便油然而生一种极强的幸福感——被圣人折腾得随军,自然是比较倒霉的。但落凤城还在官军的手中,那便很好了,好歹到了堂兄府上,她还可以洗个澡,好生休息一番。
须知,当下她已然连铠甲都不想脱了。身上出了那么多汗,沾染了那么多尘埃,一定脏得很,却不能沐浴——晚上扎了营帐后,白琅也会想抱她一抱,说说话儿什么的,然而每到那时候她便极想推开他。
她自己都觉得身上脏的不像话。
于是,那一刻秦念笑了出来:“太好了!今日总算是能干干净净地睡上一觉!”
白琅失笑,索性扭头向校尉们道:“快马加鞭!今日咱们进了城歇宿!”
那些个校尉军士自然也不愿意风餐露宿,这军令一道道传下去,虽然没人敢欢呼,然而人人面上却都有几分喜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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