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珠摇头:“是奴婢觉得对不起王妃。我只是个奴婢,竟然让王妃这样受苦受累。”
“现在除了我,还有别人能照顾你吗?”柔荑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浣纱究竟到哪儿去了?是不是跟世子他们在一起?”每当想到儿女,柔荑的心就像被烈火炙烤着。如今广源城兵荒马乱,两个孩子不知道被谁带着,不知道是否安全。若他们真的逃出去广源了,或许情况会好一些。
采珠爬起来,抓住柔荑的手:“王妃,世子一定会平安的,我想正是浣纱带着他们躲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呢。”她的手比柔荑的还凉。柔荑握住她的手抵在下巴,要给她取暖似的吹气。
房间外面突然响起了闹腾的讲话声,柔荑吓得跳了起来,立刻又平静下来,坐在采珠的身边。强盗径自踹开门:“走了走了!”五个人高马大的强盗闯了进来,最后一个强盗进屋后,把手里的东西往地上一丢,是一副担架。起先开口的强盗又喊道:“走了走了,小婆娘你有什么要带的快点收拾,爷来给你扛。”
柔荑奇怪地问:“走什么?”两个女子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
“回家去啊!这广源又不是我们的地方,玩够了自然就走了。”
柔荑一惊:“可是广源是我家!我才不走!”强盗一听,伸手过来要拉她。柔荑一甩手躲到一旁:“虽然你们是强盗,你们要走,我也拦不住你们。那些官员说给你们的东西,你们带走吧,最好今天就消失干净!”
俨然一副主人的姿态。强盗们哈哈大笑:“谢王妃不杀之恩!谢王妃不杀之恩!对了,那群老头说,把王妃你也给我们了,我们可以带走吗?”
“你、你胡说什么?”柔荑惊恐地往床后躲去,缩进床与墙的缝隙里。
高大的强盗钻不进缝里,伸进一只手臂去抓柔荑。柔荑连忙后退,突然背上被人挠了一下,一名强盗不知何时到了另外一头,抓住她的衣服直接把她拖了出去。柔荑惊呼着挣扎不停,牢牢卡在了缝里,而强盗还抓着她使劲往外拽:“臭婆娘别动!再动就卡住了!”“痛、痛、痛,我手要断了!”“你出来就不痛了!”
庇护着柔荑的巨大的床忽然晃动起来,柔荑一怔,只见床身慢慢与墙壁拉开了距离,她的周身也宽阔起来。这时,拽着她的强盗猛一用力,把她整个揪了出去。“滚开,你们滚开!”柔荑坐在地上大声斥骂,随即抱着脑袋哭泣。
强盗把柔荑捆了丢上马车——马车也是王府的马车。正当炎夏,马车里闷得透不过气,柔荑不久便觉得晕晕乎乎的,问身边的采珠道:“采珠,你还好吗?”没有声音。柔荑心里一惊,难不成热晕了?“采珠?采珠!”柔荑踢踢采珠的腿,依然没有反应。“救命啊!救命啊!”柔荑撕开了嗓子大吼。
“吵什么吵?”车帘外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应道,是负责赶车的强盗。
柔荑语无伦次地说:“她死了、不、晕倒了、还是死了……”
赶车的强盗掀开帘子,对着六神无主的柔荑翻了个白眼,才去看一动不动趴着的采珠。强盗探进身子,把食指凑到采珠鼻翼下:“没死。”只说了这一句,他又出去,跳下车不知到哪儿去了。
听他说“没死”,柔荑松了一口气,紧张的情绪也逐渐缓解。她俯下身,贴在采珠耳边喊:“采珠,你还醒着吗?采珠?”依旧没有反应。看来,她不是装晕。车厢里如此闷热,柔荑一个健康的人都几乎昏厥,带伤的采珠晕倒了也合情合理。柔荑试图把被绑在身后的手解放出来,可惜徒劳无功,只好不停地呼唤:“采珠,你醒醒啊。”任她叫得口干舌燥,采珠半点反应也没有。
不一会儿,那赶车的强盗折了回来。他站在车辕边,抱住采珠的双脚往外拖。柔荑急忙扑在采珠身上:“你干什么?”强盗已经把采珠的身子拖出了大半截:“再这么闷下去就真的要闷死了。头目说把她扔在路边自生自灭吧。”柔荑骂道:“你们不会找个医生给她看吗?”强盗瞥了她一眼:“我们将军要的是你,又没说要她,我们干嘛费那个劲?”
“采珠!”即便双手双脚被缚,柔荑还是差点从车上扑了下去。强盗按住她的脑袋往里一塞,把车帘一拉。“快放开我!不然等你们被括苍抓住,我让他把你们全部绑起来塞进广水去喂鱼!不行,你们这群破强盗,要是喂了鱼连鱼肉都不能吃了。我要把你们全都烧成干尸!”
骂了一阵,柔荑便住了口。车厢就像一个大蒸笼,还没等把他们烧成干尸,她就要被蒸成人肉馒头了。过了一会儿,柔荑好声好气地对外头的人求道:“喂,你帮忙把帘子打开吧。我快死了,快闷死了。”外面的强盗果然把帘子掀了起来,柔荑正可怜兮兮地盯着他。被骂了一路,藏了一肚子火,强盗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车马行了一天,入夜时分,到达了一处湖边。湖边泊着数以百计的大大小小的船只,似乎在此迎接他们。柔荑被绑了一天,纵使现在解了绳索,手脚麻痹提不起一点力气,她坐在车上,静静看着夜幕中的桅杆。“这是什么地方?”柔荑问看守她的强盗。
“西岭湖。从这里乘船就可以进入腾兰江,沿着腾兰江一直走一直走就到曲霞了。”强盗说得眉飞色舞,大约归心似箭。
柔荑只知道荻江是一条大江,不知道曲霞有多远,但是,听他的描述,应该是同清凉山一样偏僻的地方。到了那里,括苍还会找得到她吗?柔荑心慌起来:“我不跟你们走,我要回广源。”强盗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柔荑激动地重复,“我要回广源,我要回广源!”
远处有人同强盗打了声招呼,强盗应了声,走到柔荑身旁:“走了。”柔荑不肯动,强盗动手推了她一把,岂料她直接从车上摔到地上。强盗连忙伸手去拉,柔荑还是不停地念叨“我要回广源”。强盗揪住她肩头的衣服把她拽了起来:“走了,你不想走你跟将军说去,我可不想听你没完没了地念叨。”强盗一松手,柔荑直接坐到了地上。强盗再次把她拎起来:“你再不走,我打断你的腿!”
柔荑哭着不断嘀咕着“我要回广源”,在强盗驱赶下跌跌撞撞往前走。不知是否故意,短短的路程摔了四五次,有一次还直接跌在了泥水坑里,走到了船边的的时候,裙子都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站在船上的人听到背后嘀嘀咕咕的声音回过了头,是流辉:“喂,怎么回事?”强盗把她往上推,流辉便弯下腰来拉她。柔荑不但不肯配合,还一个劲儿地往后躲:“我不要去,我要回广源!”
流辉问:“回广源干什么?”“我、我——”柔荑想了一下,“括苍回来会找我。”流辉讥笑道:“他是王爷,左拥右抱,有的是女人。你不见了,他都不见得知道。”柔荑哭着冲他喊道:“不许你胡说!”
流辉摊出手:“听话,跟我走。”柔荑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手掌上有一道狰狞的“人”字形疤痕,毁掉了整个掌纹。柔荑伸出手,却不是牵住他的手,而是狠狠地一掌拍下:“我不走!你快放我回去,不然括苍找来了,我要他杀了你!”
流辉笑眯眯地看着她:“我犯的罪,再长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他要有本事逮住我,光攻陷广源、掳走王妃两事,他就恨不得把我捅成马蜂窝了。不过,将来腾兰是我的,还是他的,还不一定呢。”
“你胡说。”柔荑愤怒地反驳,“他是腾兰王,腾兰凭什么是你的?”
“他是腾兰王,腾兰王妃也是我的呀。”流辉坐在船舷上居高临下地回答。柔荑语塞,怒不可遏地瞪着他。流辉悠然道:“不知括苍现在到哪儿了。等他累得跟狗一样赶到广源城,发现我早就跑回南麓了,他的王妃不见了,王府也被搬空了,他一定要气疯了吧?”柔荑心里一紧,括苍会气疯了的,真的会被她气疯了的——柔荑赶忙晃了晃脑袋,这分明是流辉故意恐吓她,她怎么能当真?无论怎么样,也比被流辉掳走好。
流辉从船舷上站了起来:“你要站在这里也行,反正我们装完东西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不过,我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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