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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世间之苦45（第2页）

秦依站在船头，对老者说道：“合，你说把西岸的人杀完，有多大的因果？”

老合心中一惊，连忙劝道：“公子，千万不能如此。您已经杀了这么多人了，若是将西岸人杀完，毒教在人间可就是众失之地啊，不知道多少人会来此打着清除我教之名将手伸来，三教圣人也绝再不会袖手旁观，就是拼死了，也要除了我等，本来我教已经不占人和，不能再伤天和了。”

秦依点了点头，“知道了，就只是随口一说，你别当真了。”

一位青衣男子降临到船上，秦依立马上前作揖道：“拜见大师兄。”

邓长民望着秦依，“九师弟，要不就不要去南岸了，就好好的在这里练剑，过段时间就回主教。道家的人，我会安排人去杀。你最好是等到上三境了再去外面。”

秦依笑道：“师兄多虑了，我感觉，上三境的契机，就在那道士上。一直呆在这里，实在是没意思。”

邓长民叹气道：“你啊，难说。”

秦依拉着邓长民来到屋里，“师兄尝尝，知道你要来，我让人专门做的菜，不知合不合你胃口。”

邓长民微微皱眉，“合，把人都放了。师弟，我知道有的事很难说，但也不能如此。”

老者望向秦依，秦依低声道：“师兄，商量一下。”

邓长民摇头道：“此事不能商量，本以为你会变，不曾想一样如此。你这就去南岸，不管有没有遇上那道士，都要返回主教。四牢里的人多，杀了就杀了，就是不许再杀戮凡人。”

秦依眼前一亮，“四牢的人舍得给我练剑？”

邓长民点头道：“我说了，你就尽管杀。”

老者望着邓长民，他知道，四牢指的是天地人鬼四牢，关押的都是修士，不是凡人，大多数都是用来炼毒的，被称为毒鼎，或者是人炉。四牢之人，皆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邓长民心中十分忧虑，秦依在西岸杀的人太多了，甚至于一人一次就杀了数万，好在消息没有传出去，中土神州本身就来了一些强者，加之枫氏也想伸过手来，真让他们找到一个合理的借口，若是坏了大事，那才是得不偿失。

邓长民望向老者，“合，这段时间辛苦你了。过些日子就有人来，你就返回主教吧。”

老者作揖答道：“一切听公子安排。”

秦依对邓长民说道：“师兄，我走了啊。”

邓长民点头郑重道：“到了南岸，一定不要轻易杀凡人，尤其是和我们作对的凡人，明白吗？”

秦依有些许疑惑，但看到邓长民的脸色，近乎于警告的语气，秦依点头答应，“知道了，我就是去杀那个臭道士的，只杀他一人。”

见秦依答应，邓长民便转身离去。

船越来越远，这是秦依第二次离开，可能以后也回不了几次了吧。望着西岸，秦依微微一笑，望着越来越远的土地，还是忍不住的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秦依的幼年十分悲剧，爹爹因为得罪了当时一个有钱人，被人家拉去打了好几天，最后活活打死。记得娘亲当时每天都会去官府报官，结果每次都是被赶出来。就这么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最后秦依的娘亲回家路上被醉酒的几人凌辱致死，那年秦依十三岁。当时的秦依只能自己缝衣服，缝的乱七八糟，穿不了多久又破了，只能去捡别人不要的衣服，东拼西凑，缝缝补补，又是一个冬。吃饭就只能吃别人倒掉或者是坏掉的食物，知道吃了可能肚子会如同刀绞，但是真的饿啊。也许是爹娘教的好，从小就力气大的秦依从没有偷他人的东西，更没有去抢劫欺负比自己弱小之人，就这么卑微低贱的生存。都说百家饭难吃，可对当时秦依来说，已经很久不曾真正吃上一口饭了啊。

后来秦依遇到毒教之主，然后秦依成了毒教九公子。邓长民曾经说过，如果秦依没有拜入毒教，可能也没有遇到其他人，可能一辈子就是个普通人，那也绝对是人间最明亮的光点之一。

强大后的秦依，将幼时苦难迁移西岸所有人身上，高三境的他已经不需要吃饭，可他还是一日三餐，一日一件衣服，衣食永不重复，就像小时候在破碎的屋子里幻想，长大了要吃好多好吃的，穿好看的衣服。只是想告诉那个孩子，你没有做梦，做的不是梦。

秦依第一次离开西岸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将当年谋害自己父母的人杀光。从小就没有过过几天好日子，就是父母在时，日子也很清贫，吃的饱，吃的东西却很一般。当时幼小的秦依曾经说过，长大了，挣到钱了，要把街道上所有好吃的买回来给爹娘天天吃，天天尝。所以回来的第二件事就是将昔日旧街所有的吃食买来，去父母坟前祭拜，结果，父母的坟早让他人垉掉。少年欣喜若狂的返乡，却被伤透了心。就是这最后的一丝念想被掐灭后，秦依从此杀戮成性，喜怒无常。

秦依望着西岸，低语道：“这些贱人，凭什么杀不得？”

第一次离开，像刚入江湖的少年，心中中有好大的梦呀，好像目光所际，皆是万丈光茫，已经没有了离去的忧伤，只有想着属于自己的一片天。第一次归乡，少年恨不得十步作一步走，因为回家了啊。

在秦依下三境的时候，有人问过秦依，“如果你有十文钱，一文可以换一样东西，你会换什么呢？一境界一文钱。一位真正适合喜欢彼此的绝世佳人一文钱。无数的灵石一文钱。让爹娘年轻十岁一文钱。……”而秦依回答的是，“一文钱，让我爹娘回来，九文钱，让他们更年轻。”那人有些不解，“年轻九十岁，那不是成了刚出生的孩子了吗？”

“那样我照顾他们的时间就可以更久了呀。”

秦依知道，此次离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来了。秦依轻声笑道：“为什么还是，又难过了？”

这可能就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悲之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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