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
鹰钩男冷峻低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走,回到座位。”林翰六神无主,脚步僵硬。下意识地乖乖走回了座位,见到这时候曾勇捷和小雅已经双双挪到了座位里,靠着窗户继续热聊。小雅看到他回来,报以一个歉意的笑容,意思是我占了你的座位了;而曾勇捷就牙根没当他存在,还口沫横飞的在说着什么。邋遢教授的大汗尚未退去,苦着脸坐在外面做难受状。
林翰惊魂未定,表情错乱的和小雅点了点头,也不说话,艰难地坐在了外面座位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不到两秒中,鹰钩男走了进来,依旧是低眉垂首的样子,默默地坐回原来的位置,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第一百三十二章 变生肘腋
“这人简直不是个人,是魔鬼!”林翰如是的评论鹰钩男。刚刚突施辣手,眨眼间就结束了一条鲜活的人命,居然可以马上转过头稳稳当当的坐在那里,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连呼吸都依然是那么的平静如恒。如果说他是个歹徒,很不幸,这一定是一个久历江湖、见多识广、心狠手辣、杀人如麻的江洋大盗。并且有着极为专业的搏击和刺杀身手,稳定而强悍的心理素质;如果说他是一个着便衣的军警,或者是特殊的其他行业,这份干净利落的身手、沉着慎密的头脑,机智应变的临场反应也绝对是同行业中寥寥无几的翘楚,难得一见的神级战士。
林翰吃惊之余,满脑子在疯狂的判断鹰钩男神秘的身份。尼玛的对一个农民工都下毒手,可见这家伙到底是人民警察还是江洋大盗了。这个魔鬼也真是胆大包天,那人的尸体就摞在连接处过道上,不消短短的几分钟就一定会被过往的人发现。他就一点不害怕?还装成人畜无害的敢回到座位上?我擦的,算你牛逼。
林翰又深深的后怕起来,自己是唯一见证了鹰钩男杀害壮民工的目击者,从头到尾看的通彻。可是刚才他为什么没有连自己也杀掉灭口?这个家伙不但是鼻子呈鹰钩,那双恐怖的手也是鹰爪形状,要是捂住自己嘴的时候,也在脑袋上和男民工那样如法炮制的轻轻来一下……想到这里,恐惧感再次油然来袭,只觉得鸡皮疙瘩像不受控制的电流一样,一遍一遍的传导周身,口干舌燥,喉头被一个大大的鹅蛋堵住。
不对!鹰钩男不杀自己灭口一定有他的理由。这样级别的杀手,肯定不会为了妇人之仁就对谁心生慈悲,他的计划和行为都是定式一样的烙在了脑子里。只是这个理由,林翰一时找不到而已。就在他还忐忑臆想的时候,车厢头那边,青须男也缓缓地站起了身,并且伸了个懒腰,从座位上走到了门口处。
要动手了!要有大行动了!青须男和鹰钩男结伴而来,不用说也一定是一个极为难缠的角色。林翰相信,如果青须男也是有着和鹰钩男等同的实力的话,再加上他们身上带有配枪,别说控制几个人,就是控制整节车厢都是小菜一碟。林翰的瞳孔在收缩,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敛慑心神,瞬间飞芒贯穿整条右臂。说不得了,两个歹徒要实行他们的计划了,自己生不逢时的偏偏赶到了这里面,为了不遭池鱼之殃也好,为了自保也好,再害怕也要玩命搏一搏了,束手待毙肯定是不行。仓促间,林翰紧张的只是紧紧攥紧了拳头,甚至都忘记了去窥探下鹰钩男此时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邋遢教授额头的汗珠还是那么多,望着窗户外好像在看风景,嘴里几乎是没有声音的只启动嘴唇,在叨咕着什么。少顷把手伸进了褶巴巴的裤子口袋里,去掏什么物事。曾勇捷的口水也还是那么多,滔滔不绝的还在和小雅山吹海侃,不时逗的女孩咯咯一笑。
大变骤然来!林翰又一次看到了有生以来的第二个恐怖场面,血腥至极!鹰钩男人坐在座位上,头不抬,眼不动的以左手快速无论的掏出了右腋下的手枪,“砰”的一声枪响,朝邋遢教授猛然间开枪射击。邋遢教授根本就没有任何防备,脖子上的大动脉处应声中枪。只一瞬间,强有力的血压造成了他脖腔伤处如同高压水枪一般喷射出了一大片鲜血!
车厢的顶棚率先遭殃,被磅礴激发的血液涂满了半个棚顶;邋遢教授的身体一歪的同时,林翰第二个中招,血水像择人而噬的红色闪电,兜头盖脑的满头满脸把他喷个正着。林翰猝不及防,嘴里灌满了咸咸的血液,眼睛模糊的难以睁开。在彻底想清自己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以后,他和一个人终于一起发出了一声非人类的、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与他作伴的,是小雅。
刚刚还笑意盎然的小雅,突然间看到了邋遢教授中枪。震耳的枪声和鲜血飞溅的场景给她造成了双重的严重感官刺激,到林翰整个人像是一个血葫芦一样的胡乱用手涂抹着头脸,并且慌不择路的歪向她的时候,小雅的神经几乎崩溃了,用手捂住了嘴狂声尖叫起来。
混乱的形势,很快升级。车厢里后半截的人越来越多的看到了这恐怖的一幕,也越来越多的尖叫起来。行动快一些的已经飞快的矮身匍匐在了车座下;傻了吧唧的就完全忘记了下一个动作,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不动了。青须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法,慢慢的将身边一个座位上的像是一个拾荒老汉模样的人撂倒,看那老汉软软的滑向座下的躯体,也一定是失去了生命的机能。然后也在怀里掏出手枪,快速的走向车厢中段,枪口一直未曾偏离,准确地对着坐在地下的七八个农民工,低声吼道:“把手慢慢地举起来,放在头顶。”眼中精光四射。
林翰这时勉强的“清洗”过了眼睛,模糊地看到,在青须男喊话后短短的一秒钟之内,那七八个“农民工”眼里流露出了怪异之极的神情。跟着最靠近青须男的一个民工,突然间暴起,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尖刀,青咧的光芒泛起。“砰”的又是一声枪响,青须男毫不犹豫的扣动扳机,那名民工腹腔中弹,顷刻间“啊”的一声惨叫,手里的刀无力的掉落,整个人萎靡倒地。
车厢里的所有人终于在第二声枪响后明白过味来,尖叫声中全部原地卧倒,躲藏,跟着就是鸦雀无声。青须男非常有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我再说一遍,把手放在头顶。”声音冷静的出奇,却也杀气十足。准确地说,剩余的七名“农民工”再没有一个轻举妄动的了,纷纷缓慢的把手抬起,然后交叉抱在了脑后。
鹰钩男也在座位上站起了身,沛声喊道:“各位旅客保持警戒,不要喊叫喧哗,注意隐蔽好保护自己,公安办案。”这句话叫所有的人心里有了底,包括林翰。我擦,原来这俩个家伙是便衣警察,谢天谢地。心里的恐惧感便大打折扣,充实了不少。不过看到歪在一边的邋遢教授脖子上依然潺潺冒出的鲜血,再看看自己的全身上下,犹然心有余悸。
警察办案不是没见过,但是办成这样血光冲天的,真的是初见。不过区区一分钟不到,办案过程中就有三死一重伤,车厢里血流成河。鹰钩男和青须男的身手胆识固然是一等一的上佳,可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能一上来就这样痛下杀手?死伤的人就真的那么可恶,毫无抓捕的必要,非要一枪毙掉吗?答案似乎是有,从负隅顽抗的持刀暴起要伤人的那个“民工”来看,他们这群犯罪分子可不同于一般的小偷小摸。这或者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什么鹰钩男和青须男两人毫不留情,枪枪夺命的原因。面对穷凶极恶的匪徒,没有强大的震慑力,局面就不会被绝对的控制住。
林翰看到小雅已经从尖叫变成了昏厥,她受到的惊吓太过了。这样也好,总比她清醒着继续尖叫强。自己的心脏倒是一贯自诩为强悍,如今不也一样吓破了胆?所差只是没有昏过去而已,其他表现无异。斜眼看到曾勇捷,也是吓的面无人色。他本来生的就白净,这时的脸色全没了血色,如同一张白皮蜡纸,眼珠子咕噜噜乱转,蜷缩在车窗下的角落里瑟瑟发抖。林翰的飞芒并没有退去,匆匆看到曾勇捷这一眼,却收到了一条十分震惊的信息:“吗的半路杀出来个程咬金,这下全无反抗的余地,看来要全军覆没了……他们两个死警察是怎样发现我们的呢?”
这下林翰就算是再有定力,还是被惊的又一次目瞪口呆,嘴巴微微张启无法并拢。看向曾勇捷的目光就全是错愕、怀疑和警惕。不过多亏他满脸满头的都是邋遢教授喷射出来的鲜血,给人的感觉十分阴森恐怖。满车厢里纵使是鹰钩男和青须男示警毙敌,神威凛凛,说到形象狰狞、夺人眼球的,还是非他林翰莫属。
曾勇捷厌恶多看林翰一眼,偏转过了头,继续打自己的小九九。哪里想到,只一个照面间,他自己这颗还未曾暴露的棋子,已经被林翰知悉掌握到了。
车速有所提升,车顶传来了几声轻微的响动,像是小石子落地的敲打声。鹰钩男警惕的看了一眼头顶,持枪走向连接处,回头对青须男道:“车顶还有人!”话音未落,车厢如同遇见急刹车一样,“桄榔”一声顿挫,跟着众人由于重力反应,统统的被惯性猛甩了一下。七名已经举手抱头的歹徒如同叠罗汉一样的朝同一方向跌作一团,青须男单手握住行李架,右手的枪口在剧烈的身体后仰过程中,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砰”的又是一声枪响,一名堆在人堆最底处的歹徒“嗷”的一声惨叫,原来他趁乱偷偷的还是抽出了隐藏在行李卷中的尖刀。
青须男明察秋毫,果断一枪打中了他的肩头,声音坚定的毋容置疑:“这是我最后一次开枪向你们警告,下次是爆头!生命可贵,劝你们不要用性命做想耍花招的代价!”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临危示警
青须男跟着快速的回头看了一眼自己身后的车厢连接处,沉声道:“有人分离了自动挂钩!车厢要和前车脱节,失去牵引力了。”果然话音未落,又是“哗啦”一声响,前一节的车厢在与后车链接断开的同时,其他的附链接不堪负重,刹车管、水管、电源线等全部被扯了开来,眼瞅着之前的车厢一点一点拉开距离。
林翰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歹徒们还有这样的“专业”人士,可以撤掉链接车厢的链接主钩。如此说来,他们的目标也不是鹰钩男和青须男,而是对着最后这两节车厢有备而来的?这趟名为k799旅客列车,是很长时间的绿皮车了,所有配置均为八十年代末出厂标准,算是比较落后的车型。
辽东省西部地区经济欠发达,铁路线路也就是比较单一的单线制。既无高铁也无动车组需要经过,包括这趟799多少年来都是一直雷打不动的定向定点驶过全线,林翰对这趟车那是再熟悉不过了。简单点说,他所在的车厢号是十号,而十一号就是整列火车的最后一节。现在从十号开始,车厢被人硬生生的与前面车厢分离摘钩,就意味着最后这俩节车厢掉队,会一点一点的失去动力,最后滑行在铁轨上,什么时候惯性全无,什么时候能停下来。
这回事情闹大了!今天开了眼,不但是见识了血淋淋的枪杀活人,还有生以来坐了一次“无头”列车。不消说,今晚到家的计划肯定泡汤了,能解决到什么程度,无头车会“晚点”多少到达,一切都是未知数了。林翰再次看了一眼曾勇捷,这是个危险人物,他也是犯罪分子里的一员。不同的是,他身份还没暴露,强如鹰钩男、青须男这样的人,到现在为止也没有识破他。
这可是个定时炸弹,可以不夸张的说,只要他的身份不被发现,始终潜伏在广大旅客之中,就随时有突施冷箭一举格杀敌人扭转战局的机会。他的可怕远远超出了已经束手就擒和还在车顶上的敌人。
果然从曾勇捷跳动的眼神里,林翰又窥探到一条消息:“你妈的这两个傻逼,听不到下面的枪声啊,还在按照原计划摘了火车的链接钩,这下可好,都等着叫人家一网打尽吧。”林翰马上意识到,头顶上的敌人,还有两名。列车被摘钩后,上面就再没了动静,好像那两个人就在静静地等着列车慢下来,最后静止。
这是一伙什么性质的歹徒呢?他们打扮成这样三教九流的角色混到列车上,不惜把列车的车厢弄断要控制住,所为的目的又何在呢?还有,鹰钩男和青须男究竟是哪里的警察,他们又是怎么盯上这群人的呢?是刻意追踪而至,还是碰巧偶遇突发事件?
震撼和谜团充斥了林翰的头脑,一时想不清来龙去脉。列车在惯性中的速度一点一点降了下来。青须男和鹰钩男迅速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鹰钩男迅速的把枪别入了后腰,踩着座椅借势一个拔高,轻巧的翻到了行李架上。随即就匍匐前进,途中随手把挡在前面的旅客行李全部拔落到地面,很快的就在空中,接近到了十号车厢车头。青须男看到鹰钩男已经拔枪对准了趴在过道中的七名歹徒,如法炮制他的办法,也是轻轻纵上对面的行李架,沿路向林翰的头上方向爬了过来。
两个人这样的举动,交错位置还在其次,先一步居高临下控制住车头车尾的必经之路:车门,还是很必要的。敌人在车停下的时候,就会冲进车厢。但是不能确定他们走哪个门。如果和“自己人”再有某种暗号或者约定,那还会出现其他的变数。两位便衣警察艺高人胆大,以不变应万变,随时暗中侍候即将出现的危局。
青须男还在向林翰的头顶移动。但是速度慢了下来,因为车顶传来了急促的跑动声,而列车也逐渐的速度减慢,眼看就要停下来了。曾勇捷有行动了!只见他依然蜷缩着身子,慢慢的朝已经死去的邋遢教授的身体挪蹭了一块。这个动作非常隐蔽,谁也没有发觉到。但是林翰早就在盯着他呢,这微微的一动尽管幅度极小,还是被他看在了眼里。
曾勇捷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就快要到头上的青须男那里。这个警察太厉害了,不得不全神戒备。而青须男似乎难以看到背对着他的曾勇捷有什么小动作,被头顶来回奔跑的脚步声吸引去了大部分注意力。他和鹰钩男既要防范地下的七个暴徒随时的反击;又要分心注意头顶一直还未出现的敌人,看来这样的局势维持起来很吃力。
曾勇捷慢慢的,慢慢的把邋遢教授死前伸到裤袋里的手扯了出来,尽量的保持着稳健和动作的隐蔽。随后,把自己的手又慢慢的探入到了他的裤袋里。林翰和大部分人一样,现在采取的姿势就是蹲下抱头,以防开枪的时候子弹误伤到自己。顺着手肘的方向偷眼瞄去,邋遢教授口袋里的物事已经被曾勇捷慢慢的掏出了一半。仔细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是沉甸甸乌黑黑的一个手枪枪托!
我擦了,敌人原来也有枪!而且就在已经死去的邋遢教授身上。怪不得鹰钩男上来不由分说,对着他就一枪毙命,想来已经看出他裤袋里鼓鼓的手枪形状,如果被他成功的取出来,后果堪重。看不出这个又邋遢又脏的家伙,架着一副近视镜老实巴交的样子,原来却是深藏不露的歹徒头目。
之所以说他是头目,目前只能从武器上推断。其余的几个包括已经死亡的和受伤的匪徒,最多也只是亮出了尖刀这样的凶器,还没见到谁直接拔枪和便衣展开枪战;即便是还没暴露身份的曾勇捷,身上也不会有枪。如果有的话,在这样危急的形势下他绝对没必要冒险去拿邋遢教授的而不干脆用自己的枪。
说时迟那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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