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挤在上车的人流中,林翰鱼贯的进入了车厢,找到了自己的座位。
这个座位不是很理想,虽然靠窗但是是反向。而且位于车厢的尾部,林翰的头上明晃晃的挂着一个大牌子:治安联防员。原来旅客较多,车站就把这个座位也一并作为票号卖了出去。反正车上有乘警的,这个联防员其实也就是个摆设,有没有无所谓,没人在意的。
趁着身边的座位还没有人坐,林翰赶紧的拿出电话,想拨110报警。谁知一看手机,刚好这个时候没电了。真是赶得巧,林翰又连忙起身去拿挎包,记得里面有一块备用电池的,昨晚才充好的电。这么一耽误,把电池换完开机运行的空,列车也是一声长鸣,缓缓的开动了。
好在身边还是没有人来坐,要抓紧打电话。急急的看着屏幕,希望它快点运行起来,在马上能进入系统的时候,还没等林翰动手去拨号,电话先一步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孙子琪。赶忙接通说道:“孙总您好。”孙子琪的声音依然温和,呵呵笑道:“林翰,你是怎么搞的,刚刚给你打了几个电话,全都是关机啊,你到哪里了?”林翰答道:“孙总,我也是刚发现手机没电了,刚才一直在候车室等车,没注意。”随后把行程简单的做了汇报。
孙子琪好像很高兴的样子,说道:“和你说一个好消息啊,我和姬总打过招呼了,这次的调研你可以由原来的八座城市缩减到四个了,剩余的四个下个月再进行。你在末阳结束后,是不是打算到阜环市?”
林翰道:“是有这个打算。”孙子琪道:“那好,你记住在阜环市的调研完事后就留下原地待命,等我的电话和你联系。咱们的邻省吉山省,最近有一个全国性的新特药订货会。我打算过去一趟,除了推广咱们公司的产品,我通过了解,这次有几个厂家出的新药非常有市场潜力。你是学生物出身的,生物学和制药可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准备带上你一起去。”
林翰道:“我的业务能力有限,未必能帮得上您什么忙,不过只要孙总需要,我就过去陪着您走一走。虽然是帮不上忙,但是解解闷总还可以的。”孙子琪就哈哈笑道:“年轻人谦虚谨慎是应该的,但是小林你可有点过头了,呵呵。说实话,我可是很看好你的。”林翰就笑道:“谢谢孙总的厚爱,不过我想多问一句啊,就是……就是姬总那头,她肯答应我分月跑调研了么?”孙子琪道:“她啊?嗨嗨,不是我说她。姬总这事无巨细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呢,一个公司上上下下的部门多了,你说她要面面俱到的盯,哪里能照顾得过来。这次就你这么屁大点的业务,没想到她也要过问一下,真搞不明白。不过我已经和她说好了,你这个人我要用几天,她也同意了。”
林翰没想到孙子琪最后是这样顺利的解决了一直卡在自己心头的大难题。因为姬小婷的原因,他已经隐隐有了些想避开姬小欢,不去正面起冲突的意向。毕竟闹到不可开交的话,对三个人来说都很麻烦。但是这有前提,就是姬小欢别再惹到自己头上,不然即便她是姬小婷的亲姐姐,那也不行。
如果私下论亲情,姬小欢是姐姐,那敬你畏你都是另外一码事;要还是在公司里扯起老总的冷脸,处处挑事找茬的针对自己,林翰无论如何不会忍让。往往事情演变下去,极有可能是姬小欢继续吃瘪,被林翰顶的下不来台。话说回来,这也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在这种情况下,林翰的工作想开展起来,恐怕也是千难万难。
现在好了,难得姬小欢主动退出,不再来针对自己。你做你的老总,掌好全盘的舵;我也乖乖地跟着孙总,埋头干我的业务,井水不犯河水。孙子琪睿智英明,他在确定自己需要林翰这个人才的同时,巧妙的也把自己看到的两个人的矛盾化解于无形,不显山不露水的为林翰开辟出一块可以放手安心工作的净地。
想到了这一层,林翰再次感激的道:“孙总……还是那句话,能遇见您这样的领导,是我林翰的福气。您放心,今后我一定好好的跟着您,把工作……”声音到此戛然而止,盯着对面的过道眼睛瞪的溜圆,抓着电话的手也僵硬起来。
一个人,低眉垂首的慢慢走了过来。硕大的鹰钩鼻子附着在脸上,狠唳之气四下弥布。鹰钩男!林翰怎么也没想到,他也上了这趟车。明明自己进站的时候,他和同伴还端坐在椅子上,怎么转眼间就钻了车?不对,怎么就是他一个人呢……林翰下意识的四下搜寻,果然,在车厢的最头部,青须男头上戴了一顶鸭舌帽,靠在座位角落里昏昏欲睡,绿胡茬绿脸蛋。
孙子琪见林翰没了下文有些奇怪,问道:“林翰,林翰……怎么没声音了?怎么了?”林翰醒过腔来,尽量地镇定道:“孙总,我车上可能信号不好,一会打给你……先就这样啊。”挂掉电话,看着一点一点接近的鹰钩男,心里突突乱跳。
大概是认出了林翰,鹰钩男还很有礼貌的朝他点点头,然后在他侧身的车厢另一边坐了下去,右手不经意的摸了下左腋下。这个动作把林翰看的心惊肉跳,赶忙转过头来假意望向窗外。
鹰钩男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一个中年男人,白衬衣灰裤子,全部都是褶皱的一塌糊涂,架着一副近视镜,厚厚的镜片侧面看去有着一层层的漩涡,一看这人就是个高度近视。他的头发非常蓬乱,一脸憔悴,嘴角边还有不知道是早上还是昨晚吃完粘在上面的面包渣。按着林翰的感官来看,很想给他下个定义:疯狂的科研项目攻坚者。
林翰的记忆里,很多教授、院士在带领着团队攻克一个科研项目的时候,往往都是这般模样,形象邋遢,不修边幅。大学时期的好多导师,隔三差五的也都以这样的毁三观造型示人。邋遢教授大刺刺的坐在了林翰的对面,脚下并不老实,来回的挪动,不小心踩在了林翰的脚上,虽然马上就拿走了,却没有开口道歉的意思。
林翰只是匆匆瞥了他一眼,没怎么在意,心下忡忡。鹰钩鼻和青须男也上车了,而且一个车头,一个车尾,遥相呼应。他们要有什么企图?自己这警还报是不报?总之心里的预感非常糟糕,今天一定会有大事发生。问题是,没想到自己也趟进了这档浑水。万一不幸,遇见了暴徒施暴,应该怎么办?
好在能得到的安慰是,自己已经先一步预感到了危险的来临,在惨剧还没上演前,可以有时间有机会撤离、闪避。林翰瞬间做出了一个决定:再稍稍的呆上一小会,然后马上离开这节车厢,去到有乘警的车厢或者直接找列车长,和他们通风报信。
车行甚速,不到十分钟,在抚云西站缓缓停了车。呼啦啦的挤上来一大批人,七八个民工打扮的汉子涌进了车厢,肩头背着鼓鼓的行李包,一点一点的挪到了车厢中段,由于没有座位,就只好原地站立,有的干脆卸下行李,席地而坐。
林翰旁边的位置,终于迎来了它的主人,一位年轻的姑娘。而邋遢教授的身边,也坐上了一个面皮白净的学生模样的男子。这些新上车的人屁股还没坐稳,列车再一次启动,朝西进发。
第一百三十一章 突施辣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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