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昏昏、脑钝钝,那是酒精中毒的前兆。
她安静了,他的心反而不安宁,她的话一次次在他脑中回响——
她说喜欢他、爱他:她说她爱赖这里,别将她赶回台北;她说她被逼著嫁人,不想嫁给白斩鸡……这些乱七八糟的讯息将他的心捆得失去自由。
喜欢她吗?不!只是不讨厌,对他来讲,不讨厌已是不容易,因为她是他最厌倦的花痴典型。
要将她留下吗?不!他应该将她赶走,让她对自己不存想法。要她依照家人的希望,嫁给一个能提供安全生活的男人,虽然这样做会让他心底隐隐不爽,但他的理智说,这才是正确的做法。
而最适合他的女人是辛雅雯,雅雯从小和他一起长大,他们之间不单单是好朋友关系,他们还在去年就决定了两个人的婚事。
雅雯能干聪明、独立自主,不须他下指令,就能把事情做到完美无缺,不像渟渟这种女人,连一句话都能说得颠三倒四,不清不楚。
没错,就是这样子,他侧头想对渟渟说出自己的想法,却发现她睡著了,亚丰苦笑,明天让小题看见,又有话题可讲。
轻轻将她打横抱起,在回员工宿舍的道路上,一道颀长黑影叠上一个纤瘦影子,缓缓前进。
早上的会议从九点开到下午三点,并购案的工作已开始进行,顺利的话,下个星期就能看到初步目标。
关上电脑,亚丰伸伸懒腰,端起桌面的马克杯,发觉茶水已经喝完,却没有贴身女佣添上新茶。
对了!为避免渟渟在旁边烦他,他一早就支她到马房那边帮忙,只不过,她居然乖到没来闹他吃午餐,倒在他意料之外。
收收桌面的东西,他决定到马房找人。
走出办公室,骑上脚踏车。农庄有点大,他不想在来来回回中浪费太多时间。
马房里只有两、三个训练师,在帮马整理蹄子。
“渟渟有没有过来?”亚丰问。
“有,不过她把这里弄得一团糟,我请她到花圃那边帮忙。”训练师阿德说。
“弄得一团糟?”看来,她捣乱的功力丝毫未见减退。
“叫她倒饲料,她弄得满地都是;要她去拿草料,半天不见人,原来她整个人摔进牧草堆,还要人将她拉出来。她在这里只能帮倒忙,亚丰先生,下次你要支开她,能不能帮帮忙,不要把她往马房送。”
说到渟渟,训练师的怨言多到不行。
“我知道了。”
跨上铁马,亚丰朝花圃方向前进。花圃末到,就碰见管花圃的园丁马先生。“马先生,渟渟呢?”
“亚丰先生啊,渟渟去厨房帮忙。”
缩缩脖子,一想到渟渟两个字,马先生就头皮发麻。
厨房?不会吧!上次她差点儿引发瓦斯爆炸,危及数十条人命……
“阿德说他让渟渟到你这里帮忙。”
“我知道啊!可是几块好好的花圃让她—浇水,就浇成沼泽地,再抓两只招潮蟹过来,我们就可以开一个潮间带生态教育区,说不定再几天,还会自动长出水笔仔!亚丰先生,你能不能请渟渟走路,她实在不适合留在咱们农庄里工作。”
他苦著脸看看手上被渟渟当杂草,“除”下来的小花苗。
这件事他会不知道?要不是小题搜刮了人家全身上下的名牌,非要护航渟渟不可;要不是渟渟的眼泪让人容易妥协,早在她进入农庄的第一天晚上,他就将她轰回台北,哪有机会让她在这里闹得天下大乱。
“我知道了。”
亚丰重复相同一句老话,问题是,就算他知道,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除了把她带在身边之外。
厨房?他说厨房是吧!希望那里没事,不会让整个农庄两百多个员工饿肚子,无奈地骑上脚踏车,他朝厨房方向继续前进。
厨房里安安静静、整整齐齐的,看来没有重大事故,他走出厨房,在前方几公尺处,碰上小书。
“小书,渟渟有没有过来厨房?”
“有,不过林妈妈不让她进厨房。”小书回话。
干得好,下个月别忘了替林妈妈加奖励金。
“你知不知道她去哪里?”
“她在客服部帮忙换床单,下午会有一批客人进来,没有记错的话,三个小时前我碰见她,她在C区207室整理。”小书温温柔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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