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略此时已发起高热,只是他自己并不自知,他只觉得全身身轻如燕,脚步极轻灵,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棉花上。
他双眼痛红,神形瘦削却精神异常亢奋。他观察了一会儿,决定改变绕过乐弋掳走彤月的计划。
颜略看乐弋和彤月亲密的样子,断定二人间有了首尾。他若是杀掉乐弋,而后向皇上告发,说是因为他发现了乐弋想对彤月不轨,所以乐弋才想灭他口,却被他反制,那这一身伤就有了解释。而乐弋一死,彤月必要嫁予他人,那么她破身的秘密就守不住了。届时他大可大义凛然的站出来说他不嫌弃,愿意当这个绿头驸马,就算彤月不愿意,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还能有多大能耐?自己就算废了一只手也能轻易制服!
第六十二章 朱砂小匕
很快入了夜,颜略把身上仅剩的干粮就着壶凉水吃掉。左手提着陌刀就潜进了营。
人手锐减的一行人根本做不到无懈可击的岗哨。颜略轻手轻脚的就摸了进去。
轻轻松松来到主帐前,他心中得意:乐弋那个毛孩子藏在深宫之中有什么出息!手上那群孩子也都是愣头青,哪儿比的上他原先上过战场的百人小队?
说二十卫没上过战场,这话倒是不假。但保卫贵人的工作其实也不比上战场轻省多少,甚至有时还更要难。若是战场,大可义无反顾。一个人若想要拼命,那自然是容易些的,可若是在拼命的基础上,再保全个什么,这可就难了。
一个合格的侍卫,要在击退来敌的前提下,还要让所保护的对象从从容容退走,有时为了这个目的,甚至先要保全自己的性命,才能带着所保护的对象一起走。要不,若是贵人自己吓得手软腿软瘫在一边,难免被敌人夺了空子。这不比上了战场的士兵,一朝身死,虽死犹荣。这时侍卫纵是身死也难辞其究,说不定还会连累亲友。
颜略慢慢提起陌刀,轻轻挑开帐帘,一猫腰钻了进去。
黑暗的帐篷中,颜略阴阴的笑起来。
在颜略靠近扎营地的时候,彤月一行人就已然觉察。颜略自以为轻便的脚步,在彤月他们听来却是沉重不堪,因高热而迟钝的识感让颜略觉得自己体轻步灵,却不过是个病得昏沉的人罢了。
乐弋早得了吩咐,将二十卫散了开去。人少,包围圈散的越大,空隙就越大,这才让颜略很轻松的就潜入进来。成业抱着春饼睡在另一个营帐,由笑霜看护着。她自己带着奉雪、裁云守在帐内。而乐弋,则带着二十卫反抄回来,将颜略堵在营中。
黑暗中,颜略见榻上人形起伏,身形曼妙,在心中啐了乐弋一口:呸!这都睡到一块儿去了,连装都懒得装了!
没错,颜略潜进的,正是乐弋的帐篷。
照着乐弋的胸口来上一刀,然后趁乱蒙住彤月的嘴!这是颜略的全部计划。
此刻的他脑子里飘如柳絮,只觉得身在水中,沉浮不定。
“当!”
刀,已下,刀下却没有人。
颜略的陌刀浅浅刺在榻上,造了个寸许长的口子。
反应再迟钝,也明白自己这是失算了。颜略抬起头来,忽觉眼前大亮,帐外二十卫已成合围之势,人手一支火把,透过帐子,将内里也照得分明。
奉雪、裁云一左一右互为拱角,一人持匕,一人赤着双掌将颜略挟在帐中。
兵器之道,一寸短,一寸险。奉雪、裁云本就擅长拳脚,此时持匕,却是为挡颜略的陌刀。
匕也非凡品,匕身不过尺,薄如蝉翼,亮如秋泓,在火把映照下,幽幽泛着红光。
“云霓……朱砂?”颜略虽家世不显,但也是武将世家,从小舞刀弄枪,听得最多的除了前朝各名将事迹,剩下的就是江湖轶事。
那持在女子手中的,分明是失踪已久的朱砂小匕。
浑浑噩噩中,颜略只觉女子素手中小匕锐意逼人,直透心口。
奉雪见他竟识得手上小匕,微微点头:“正是!”话音未落,却是裁云趁着这机会动了手。
彤月远远的站在帐外,与乐弋说话:“你确实说的对。和此人同处一室,确实让人恶心。”原来彤月听从了乐弋的意见,并没有留在帐中。
乐弋的本意是,彤月乃千金之躯,不必以身犯险。彤月却是考虑到颜略的性格,没来由的让人恶心。
乐弋摇头笑笑,下令道:“帐中之人,除了小姐的婢女外,格杀勿论!”
“乐弋!”颜略在招架中喊道,“你这卑鄙小人!”
乐弋不理。
颜略又骂道:“朱彤月!你不过是个不知廉耻,没有孝悌之心的银荡妇人!啊——!”话声戛然而止,却是被护主的奉雪一匕刺入胸口。
趁着颜略还未断气,二女合力将他踢出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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