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怎么想,答案都是一样。尽管如此,我还是不断地询问自己。我已经是撤退到心底最后防线的败将,在这个“常识”下,为了确保自己最后的立足之地,我不得不这么做。
我也一再告诉自己,“那”会跟着当事人的思想形态而改变。可以把“那”视为单纯的偶然;也可以把心理学家荣格提倡的“共时性”套用在“那”上面;或是完全跳脱出被近代科学套住的框框,承认那个房子不可思议的意志的存在。
在这几个诠释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实”的?只有相信其中之一的人,才能得到这个答案。而当时,在那个家里的我们,在主观上都认同那个“不可思议的某种东西”的存在。四年后的现在,我的答案基本上还是没有改变,但是,我也知道,不论我怎么坚持,都很难让有“常识”的人认同。不过,我并不在乎。
但是,有件事我一定要说清楚。
我所举的上述案例,绝非人为——某人特意制造出来的现象。当然,我也不会纯粹理论性地主张说“绝对没有这种可能性”,单纯只是“就结局而言”,我知道不是人为的而已。
但是,结局也清楚地显示出,在这里面发生的一连串犯罪行为,的确是有血有肉的人一手做出来的。这之中潜藏着我们熟知的人类的感情、行动和因果。要解开这个谜,需要的是冷静的理论性推理与敏锐的心理洞察力。
那一天——四年前的11月19日。
枪中秋清在已经死掉的甲斐幸比古的房间,做过最后的确认后,把所有相关人员都聚集在一个地方。如枪中所说,真相逐一在我们面前被揭开来了。
第七幕 从网中逃逸
1
“请坐。”
白须贺秀一郎先生露出惯有的沉稳笑容,迎接我们。时间是11月19日星期三——我们到达雾越邸的第五天早上10点半。
枪中拜托的场准备场地,约过四五十分钟后,鸣濑就到我们等候的沙龙来请我们去。我们被带到面对前院的一楼中央房间,位置刚好在二楼沙龙正下方。
走廊跟这个房间之间,还隔着一个细长型的等候室。这个等候室有个像壁龛般凹下去的地方,两边墙壁各放着一个大玻璃箱子,里面摆着绯红色与深蓝色两组甲胄,是古日本的铠甲。我从前面走廊经过好几次,都没注意到有这种东西摆在这里。如果昨天没被鸣濑阻止,到处搜寻那个戴能面具的人而撞见这个铠甲,一定会被吓死吧。
打开双开门进入里面房间时,首先映入眼睑的是一整片天花板上的山水画。前方两侧角落,各有一个深蓝色的大理石壁炉,跟地板颜色一样。房间中央铺着中国地毯,织着以红、黄为主的曼陀螺花样。上面摆设了豪华的沙发组,有一张厚重的黑檀木桌子,以及铺着黑底金银刺绣缎子的沙发椅。
两边墙壁上应该有通往隔壁房间的门,但是,门前都各摆置了一个屏风。枪中不顾主人直盯着我们的眼光,大大方方地走向左手边的屏风。屏风上画着看似水墨画的风景,有一只漂亮的白鹭在水边嬉戏。
“这是应举吧?”
枪中扶着眼镜镜框,端详屏风画角落的落款章,微微惊叫起来。应举?难道是圆山应举未被发现的作品?另一个屏风是金色底,画着竹林跟山鸟,那总不会也是某个名画家的作品,或是什么重要文化财产吧?
我边往沙发走去,边挺直背脊瞭望枪中注视的屏风后面。
屏风后面的门开着,可以看到隔壁房间墙壁上的浮世画。
“枪中先生,请坐。”
白须贺先生催促他,他才停下了前往另一个屏风的脚步。
“哎呀,不好意思,我一看到这种东西就会……”
他摊开双手,带点戏谑的口气说着,脸上却很明显地露出紧张的神色。白须贺先生背对往外突出的窗户而坐,枪中就在他的正对面坐了下来。
“不好意思,让各位在这里集合。”
枪中看着这个房子里所有的人,很礼貌地说着。除了悠然坐在沙发上的雾越邸主人之外,坐在白须贺先生旁边的的场、坐在墙边另外准备的椅子上的末永跟井关、站在主人后面的鸣濑,全都露出僵硬的表情。
“请告诉我凶手的名字吧。”
白须贺先生松开在膝盖上交叉互握的双手,单刀直入地对枪中说。枪中直视他充满威严的眼神,回答说:
“我想依序解说,可以吗?”
“请便。”
“谢谢。”
枪中挺直背脊,又看了看大家。做一个深呼吸后,开始述说。
“首先,让我们来回顾整个事件。这三天一共发生了四起事件。为了方便解说,就以第一幕到第四幕来称呼。
“第一幕是榊遭杀害。前天早上,榊由高亦即李家充,被发现陈尸在温室中。第二幕是昨天早上发现希美崎兰,亦即永纳公子遭杀害。第三幕是昨天下午,芦野深月亦即香取深月遭杀害。最后的第四幕,是今天早上被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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