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中感受到她的视线,回应她说: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凶手’就在这栋建筑物中。”听得出他话中颇有含意,“不过,这次被害者——兰的死亡时间几乎没有办法判断,接下侦探工作的我,也只能举白旗投降了。”
“跟昨天的案子应该是同一个凶手吧?”
“应该是吧,刚才你不是也看到了那只纸鹤吗?”
“看到了。”
“凶手是模仿《雨》的第二段歌词‘我们来折色纸,玩折纸游戏吧’,特意留下了那只纸鹤。在推理小说中,童谣杀人一定是连续杀人,所以发生第二件杀人案也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很难想像会在现实中遇到这种事。”枪中深深叹了一口气,说,“而且遇害者又是兰,的场小姐,对于这个家这么灵验的预言,你有什么感想?”
女医没有回答,只是很快垂下视线。
其他人都一脸茫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可是,枪中并不打算做说明。
“这么一来,我也得改变看法了。”枪中嘲讽地歪着嘴巴继续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已经注定的命运,这等于是否定了动态时间:否定了包含无限可能朝向未来前进的时间、时间是平静的平面,不,应该说是一条直线。生与死全都早已被安置在那线上,等着时间到来而已。”
的场小姐好几次微微摇头,像是要抛开枪中所说的话。
“可以让我看看刚才那只纸鹤吗?”她抬起视线说。
“在我这里。”我回答她后,从椅子站起来。
我差点忘了那只还包在手帕里,放在我对襟毛衣口袋里的来办案时的重要证物,应该跟皮带、书一样保存在地下室。
我拿出手帕,在餐桌上小心翼翼地摊开来。
可能是抬尸体时压着了,里面的纸鹤已经有点皱巴巴的了。
的场走到我旁边来,看着那只纸鹤。
用来折这只纸鹤的纸,是朦胧的淡紫色底,配上银色的细麻叶花样。
“果然是。”她喃喃说着。
“是什么?”我问。
女医的视线停留在纸鹤上,回答谁:“这是信纸。”
“信纸?”
“你不知道吗?请看看背面,有银色的线条,这是我们为客人准备的信纸。”
“是吗?”
“紫色是直写的信纸,还有成套的信封;另外一组是黄色横写信纸,二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有。”
“这我倒不知道呢,在桌子抽屉里吗?”
“是的。”
我在想,既然如此,是不是有必要检查每一个房间的抽屉。
凶手那间一定会少一张信纸,只要检查信纸张数就行了。
我提出这个意见,枪中立刻摇着头说:
“没用的,除非那个人是笨蛋,不然怎么会使用自己房间里的信纸呢?他可以用兰房间里的啊。”
“啊。说得也是。”我对自己的愚蠢感到羞耻。
枪中抚摸着冒出一点胡楂的下颚,说:
“不过,为了万一,查查看总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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