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坐不住,仿佛有千根银针刺着我。
我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惊得表哥表妹两个人齐齐回头看我,脸上表情尚停留在刚才那出戏中。
我这才惊觉自己脊背满是汗水。
我说,“我有事,我要走了。”
我转身就走。
陈尔信追出来,他拦住我。
“裴即玉,你什么意思?如不耐,你直接对我说!”
陈尔信口气不好,我刚才无理行径惹他不满。
我抬头看他,自他瞳孔中看见一张面色煞白的脸,仿佛盖上四片棺材板,就可直接入土。
我不敢告诉他,我自刚才那怨妇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
我此刻才发现,我曾经就是那样,丑陋的让人心惊。
重逢
“我身体不舒服,我要回去了。”我向他道歉,“刚才真抱歉。”
“你脸色十分不好。”
他信了我随口的说辞,口气十分担忧。可见我脸色真的很难看。
陈尔信终于不再纠缠我。
“把你的号码告诉我。”
我摇头,“我没有手机。”
那日离开何厉,手机扔进垃圾桶,再也没有添置一部新的。
他皱眉,“那把你的住处告诉我。”
“我暂时寄住他人篱下,尚无定所。”
陈尔信倒吸一口气,“你怎么能落魄至此!”
我对他苦笑,摇摇头不语。
他沉吟,“今天我有事,以后联络你。”
他把自己的手机塞进我的手心,“你拿着,我会打电话给你。”
我不想要,欲推回。
“拿着!”他声音陡然拔高,好像真的生气,“你不要这样倔。”
我找不到借口,终于还是收下。
坐电梯下楼,在孟斯齐办公室外的长廊里坐半天,才渐渐恢复过来。
天色渐渐黑,冬日的光明总是太过短暂,而黑暗却仿佛无穷无尽。
孟斯齐终于打开门走出来,他朝我走过来,轻声喊我,“即玉。”
我抬头,他的面部在走廊的灯下笼着洁白柔光。他穿着一身妥贴的黑色西服,整个人显得十分之挺拔,外衣被挽在手里。
“今天怎么穿得这样英俊?”我称赞他,“和你走在一起,我简直无地自容。”
“因为今天要参加晚会呀,”他低头看我,“你怎么穿成这么随便。”
“会邀请你这小小医生的酒会,这身还不足以应付?”
我站起身,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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