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最爱去的地方是图书馆,这里是一个可以自由组合的天地,不同的系,不同的班,不同的座位,可以越过这一切,选择自己喜欢的位置。他和蒋晓钰挑了一个靠窗的旮旯拐角坐下,俩人挨着坐,靠得很近,悄悄的拉着手。扭头相互看着,脖子酸困了,晓钰换了个位置,坐到对面,仍然距离很近,面对面互相看着,嘴角都带着暖暖的笑容,落地窗外是梧桐树,风吹起,几片大大的金黄色梧桐树叶飘浮而落,地上已是一片金黄,同学们三三俩俩从树下走过来,很有意趣。玻璃隔着,室内热,外边冷,从室内能看到外边,从外边看不到里面。多么好的环境,温暖、温馨、隐蔽、秋景、行人。他俩看着这些,他说他的趣事。她说她的见闻。他说他的思想。细细密密,丝丝缕缕,共鸣时双方窃笑。浓情时,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他说话的时候她认真听着,她说话的时候,他仔细看着。意蜜时,他的手偷偷地从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她的嘴角轻轻翘起,满心欢喜,他喜欢她的亲近,喜欢她的温度,喜欢她的味道,喜欢她闭上眼睛,微微颤动的睫毛泄露了她的紧张,他快速地凑过头去,在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地在她娇美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她傻傻地愣住,呆呆地看着他,连脸红都忘了。她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心里忍不住骂他,呆子呆子呆子。被他握住的手,忽然猛地一紧,她抬头看他,只见他满眼都是晶晶亮亮的光彩,他握住她的肩膀,俊脸越靠越近,眼见就要吻下来。晓钰满脸通红地挡住他的嘴唇道:“喂,别这样啦。”虽然自习室里没有人,但落地窗外面还是有很多人啊,被看见多不好。可他像是激动了一样,非得亲她一下才行,她用手挡着他,他就在她手心上吸了一下,晓钰手心一痒,忍不住撤开,他的嘴唇便准确无误地压在她的脸上,用力地亲了一下后,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
大学里,蒋晓钰女大十八变,出落得更亭亭玉立,高挑而匀称,五官精致细腻,眉修长,眼明亮,鼻子棱角分明,嘴唇上翘性感,多一分则媚,少一分则庸,笑起来嘴角的梨涡妩媚极了,让芦地质无数次感叹造物主那精细的雕刻艺术,觉得自己有艳福,有如此漂亮出众的女朋友,让他感到骄傲和满足,有了她,别无她求。
在颐和园的假山后面是一块清静无人打扰的地方,他俩躺在草坪上,他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细细地搓揉着,谁也不知道是谁先靠近谁的,两个人慢慢地,紧紧地抱在了一起,他抱着她。“我喜欢你这样抱着我。”听到这话,他心中爱恋的火焰在剧烈地燃烧着,年轻的孩子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激情,他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他将脸颊埋在她的发间,他的嘴唇靠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那我一直抱着你好吗?就这样,一直到天亮。晓钰心中猛地一阵悸动,口干舌燥的感觉让她咬咬嘴唇,闭上眼睛,顺从地点头。她喜欢他的怀抱,温暖又结实,干净又安心,让她迷迷糊糊地想闭上眼睛,在他的怀抱里待上一辈子。”他们很深地爱着,他们想亲近对方,想拥抱对方,想占有对方,他们渴望拥抱,渴望被占有,渴望被深刻地爱着。
他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凑过去,在她脸上吻了一下,刚刚碰上就分开了。她仰着脸,眼里是满满的笑意,他忍不住又上前去,亲吻了她漂亮的眼睛,扬起的嘴角,只是轻轻地触碰然后再分开。
从颐和园约会回来的那天晚上,芦地质做梦了,梦见他和蒋晓钰结婚了,结婚的场面梦幻而浪漫。他像一个优雅的王子牵着美丽的公主走向那华丽的宫殿。梦里的晓钰美的不像话,那一刻他自己幸福极了。把她拥抱在怀里,亲吻,她的唇很凉,很甜,让他沉溺其中。这一刻她属于他。梦里的蒋晓钰像个少女,羞涩而深情。
对于许多压抑了几年的初中和高中学生来说,上了大学,终于逃离了父母的魔掌,在大学自由的天地里,在这里光明正大的谈一场恋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也是大学对他们最为吸引的一个地方。在新生眼里,大学是应该是情窦初开,爱情鲜花处处绽放的。他在大学初期,是在热烈而美妙的爱情中度过的。
但现实往是残酷的。芦地质因家庭背景原因,受到牵连。他的心情灰暗到了极点,秋夜里的树叶随风而落,哗哗掉下了许多,满大的街都是。
这时,晓钰没有嫌弃他,恋爱也被视为不正常的关系,她的关心只是从过去的频繁来往和接触,变为关心的眼神,支撑他坚强活下去的话语。
后来芦地质得知父亲自杀未遂的消息后,脑子里灵光一闪,“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对他来说,是他逃离这个令他感到屈辱和无助的地方的唯一出路。他悄悄的起了床,洗了脸,穿好衣服,整理了好多天没洗没梳那凌乱的头发,满眼含泪木然地朝外边走去。月亮阴暗,唤不醒他枯萎麻木的心,秋风四起,落叶飘零,落在他无悲无喜、无惊无惧的身上。他失魂落魄地来到学校后院的湖边,芦苇迎风摇曳,白色的花絮凋零着,没有一点生气,他一屁股坐在紧挨湖水的枯草丛上,拿出母亲的来信,又看了一遍,掏出皱巴巴的钱夹,拿出全家的合影照片,慈祥的母亲,英俊的父亲,调皮的弟弟,最后眼光落在另一张照片上,蒋晓钰清澈明亮的瞳孔在看着他,弯弯的柳眉下那长长的睫毛好像正在颤动,那薄而有棱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他多么想再看看她,再亲亲她。他轻轻地说着:“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我心伤悲,莫知我哀。“他捂着嘴,忍着不能哭出声来,但心动不止,带着他以肩膀耸动,轻轻啜泣起来。苍天啊!你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为什么容不下我?妈妈再见了,你不要悲伤,儿子解脱了;晓钰,我好想你,爱你,来生再见……月亮躲进了乌云之中,空洞恐惧的黑暗一下子笼罩了他和湖边,一阵鬼风卷起枯黄的落叶,旋转着洒在他身上。他慢慢地站起来,向湖里走去,水淹没了他的双腿,秋水的寒气他感觉不到,麻木地蹒跚地朝湖里瞠去,他只有一个心念,去死吧,早点解脱,如此不幸的活着,还是让自己消失吧!凛冽的湖水,渐渐地淹到了他的胸部,阻力越来越大,迟滞着他的步履,就在此时,蒋晓钰赶来,大声地呼唤着他:“地质,地质,你在干啥呀!站住。“芦地质心如死灰,只有一个念头,已听不到外边的声音,继续往前走着。蒋晓钰急了,不会水的她已顾不上个人安危,连人带衣服跳进水中,大呼小叫着直扑过去,从身后一把死死地抱住了他,芦地质这才反应过来,回头看是蒋晓钰抱着他,身子一下子软了,蒋晓钰连拖带拽地把他弄回到岸上。芦地质面无血色,苍白的嘴唇嗫嚅地说:“晓钰,对不起你,你不要管我,让我死吧,我活不下去了。“蒋晓钰拍着他的脸,投入他的怀中,哇地一声大哭起来,哽咽着说:“你好糊涂啊!你是我的亲人,撇下我不管了,你还管不管我……“说着用拳头无力地打着他的胸膛,“亲人“这个词一下子唤醒了他,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小跟着他玩耍,一起上学,一起学习,在他最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在谢老师和其他人威逼下,没有和自己划清界限,关心着他,爱护着他,芦地质一下子抱紧了蒋晓钰,压抑的心一下子打开了,泪水如同打开的闸门,轰然而出,大声地哭了出来,心复苏了,想起了支撑着自己那个风雨飘摇的苦难家庭的可怜的母亲,担心自杀未遂而生病的父亲,可怜年幼的弟弟,期盼再见上一面离散多年的哥哥,还要尽自己的责任,去爱怀里的这个亲人。怎么能舍得他们呢?怎么能离晓钰而去呢?他在死亡面前幡然醒悟到:人,不是一个独立的自已,有父母,有兄弟姐妹,有爱人,人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而是为亲人活着。
从记事起,到现在,经过过很多事,遇到过很多人,有过很多快乐的,悲伤的回忆,认真总结一下,自己的一生与蒋晓钰在一起的时间最多,最有意义,从幼年到大学长达23年的暗恋,小时候童话般两小无猜的故事,少年时情情窦初开莫名其妙脸红耳热心跳的青梅竹马,大学时的热恋悸动,直到现在才发现这些过去的每一个细节和回都是很感动的,为之流泪的回忆。如果有人说年少时的朦胧不算是真的爱情,可是为什么人们想起最多的是儿时的童趣,咀嚼那些细节又是最甜蜜的,又有几个人能忘记初恋带来的刻骨铭心呢?如果有人说青梅竹马的爱爱慕只是习惯了彼此身边有对方的陪伴,也不算是爱情,可是为什么会让人那么心动而渴望,那样遐想和期盼,那样甜蜜和欲罢不能,那样充满理想和憧憬……或许很多人会有相同的经历,有相同的感动,相同的悲伤,却没有他们这样惊天动地的。可现在他们谁也不属于谁了,而她只拥有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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