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一鸣笑,“玩笑而已,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秦卿不搭理他,一路杀进匪窝。月一鸣全程观摩,半点没插手。
很久以后才得知他武艺高强的秦卿问过他,当初既然有武功为何还要故作文弱,也不晓得帮个忙。
月一鸣笑答,“我看你抽人抽得很开心,便没好意思折你的风头。”
此时两人隔桌面对着一窝匪徒,秦卿的手心捏了把汗,月一鸣几不可察地将她挡在身后,从容浅笑。
那边的匪头还算稳得住,虚着眸打量了他们,“官差?”
月一鸣似是有些惊讶,这扈沽竟然有不认识他的人,他抓起盛在桌上碗里的花生,随意剥开,往口中丢了两粒,边嚼边笑道,“并不。我二人擅来此地,只为向你们讨要一个人。”
那花生味道不错,他话落时又抓了一把,剥开放在掌心搓掉红皮,同时听见匪头冷声道,“我这里多得是人,岂是你们说要讨便能讨得到的?小兄弟,你知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月一鸣搓开了红皮,细碎的红片顺着他的指缝掉下来,他转头把花生都给了秦卿,在秦卿莫名的眼神注视下又转回身笑道,“一间规规矩矩的赌坊而已。那你可又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人?”
“前些时日兄弟们帮人追债,带回来一个老头儿,雇我们讨债的人至今没有再露过面,也没人拿钱来赎这老头儿,我们把他关在地牢里,他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们要的是这个人?那可是需要银子的。”
匪头吩咐人给他们看座,自己先翘着腿坐下,笑道。
月一鸣也在桌前坐下,肆意一笑道,“爷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你要多少爷就有多少。但既然来到此处,也该入乡随俗。这儿的规矩兄弟略懂一二,就按照你们的规矩来,我与你们赌三局,我若赌赢了,人我便带走,如何?”
秦卿在他旁边暗自翻了个白眼。没带银子就直接说没带,装什么装得那么得劲。
“有意思,扈沽城里缺的就是你这种爽快之人。”
匪头来了兴趣,招呼手下拿来色盅,并问道,“你若是赢了,人给你带走。那你若是输了呢?”
月一鸣张开双臂,示意他看,“我身上值钱的宝贝不少,你们且说要哪样,我就给你们哪样。关乎银子的事,都是小事。”
他神情自得,半分不把钱放在眼里。
匪头打量着他腰间系着的古青瓷坠子和颈上挂着的血玉佩,拇指戴的羊脂玉扳指,以及绾发的簪和冠,最后却把目光落在了秦卿身上,猥琐地笑,“你身上的东西的确价值不菲,但兄弟们走南闯北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不是那等粗俗不堪的人。唯你身边那位美人不算俗物,你若是输了,就把那位美人儿交待在这。”
秦卿睨着几人,不屑地别过眼。
月一鸣淡笑,学着对面几位土匪头子的做派将腿往桌上一翘,“我不赌女人。更何况,这是我的女人。”
秦卿蹙眉,忍住了要驳斥的欲望。
他一身白衣,几片衣角随着翘腿的姿势垂下,身姿修长,劲腰细窄,语调恣睢又肆意,这般翘脚一坐,无论是样貌还是气场,都直接将对方碾压。
“你怕输?”
匪头嗤笑。
月一鸣偏头笑道,“我不怕输,但你看惯赌徒生死,应当很明白,能被拿来作赌注的东西,都很廉价。而我,不允许她廉价。你们若动她一根头发丝,我就要了你们的命。”
秦卿心念微动,片刻即逝。稍低眸看了他一眼。
匪头大笑三声,“好!如你所愿,我不要她。但你身上的宝贝我挑不了,你若是输了,干脆就全都拿给我。”
“一言为定。”
月一鸣压住色盅。
饶是那并非秦卿的钱,她也有些心疼,月一鸣这个人这么爱装,出门在外唯恐不能在细节处展示自己的富有与奢侈,定要把自己打扮成个花里胡哨的绿孔雀,他身上值钱之物加起来少说也值个千百两。她皱紧眉,心道他也是真的不心疼钱,眼都不带眨。若是真输了那千两可就这么嚯嚯出去了。
两人各摇色盅,一局二局竟都是三花聚顶,堪平。
第三局时,匪头先喊了打住,“若是再平,该当如何?”
“不会再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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