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好东西。”林稚笑得合不拢嘴,“是自己养的还是野生的?”
“野生的,我自己可养不出来这稀罕物。”小鱼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既然是野生的,说明那一片湖泊水域这段时间一直会有螺蛳,林稚对那小鱼贩道:“麻烦你这些天网到螺蛳便送到这里来。”
“好嘞!”
古代饮食文化的流行大抵总要从头上开始。本朝有个皇帝,按辈分大约是今上的曾祖父,嗜螺成瘾,近乎快要达到魔怔的地步。
或许正是因为这份狂热的喜爱,大宋朝的人民百姓才能把简单的螺蛳做出各种各样的口味样式,什么撺香螺、酒烧香螺、香螺脍、姜醋生螺、香螺炸肚……数都数不完。
但林稚觉得,螺蛳最好的吃法莫过于简单粗暴的爆炒和白煮。
吐干净泥沙的螺蛳剪去螺尾,放爆香过葱姜、蒜末、花椒、香叶的油锅里大火翻炒,想吃香辣口味就加些辣菜茱萸,想吃酱香口味就加些甜面酱和黄豆酱。
秉持着“多种口味多种选择”的酒楼经营理念,林稚当然是香辣酱香两手抓,除此之外,还额外做了白煮版本。
香料依旧是老几样,桂皮、花椒、八角,还有小茴香和紫苏叶,和螺蛳一同搁进锅里,再放些薄盐小火焖着。
估计差不多的时候,拿签子试着拨出一只螺肉,能完整拨出来就熟了。
所谓好事多磨,刚煮出来的螺蛳还不进味儿,需得再腌一腌才更好吃,林稚吩咐沈小七:“把这个放到冰鉴里,明日拿出来味道更好。”
“我知道!”沈小七道,“就和端午的肉粽子是一个道理对不对?”
难为他这个忘事大王还记得端午的事,林稚调笑:“你都会举一反三了。”
粽子煮好放一放再蒸,糯米更香更粘软。同理需要等一等再吃的还有回油的月饼、刚烤完的蛋黄酥和鲜花饼,等等。
辣炒和酱爆田螺倒是不需要等待,可以直接开吃。
因剪了螺尾,螺蛳吃起来很方便,无需费事拿签子手拨,放进嘴里一吸,爽弹的螺肉便滑进了口腔。
田螺肉质丰腴细腻,吸饱了或香辣或酱香的料汁,那些微筋道的肉感令人着迷,虽然吃不到什么实实在在的肉,但也别有一番趣味,是真真正正的“让人停不下来”。
林稚对这螺蛳兴致一般,沈小七和阿青阿蓝他们倒是挺爱不释口,没过一会儿面前堆了满满当当的田螺壳子。
“好吃吗?”他托腮问道。
“当然!”沈小七的彩虹屁吹得欢,“阿郎的手艺一流!”
阿蓝却若有所思道:“味道没得挑,就是感觉好像少了些什么……我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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