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就因为那次宫宴上的冲突?&rdo;闻弦歌觉得不可思议,她都忘了这事,连家人居然还记得,这得多记仇?
&ldo;安国公位高权重,家里又有进宫的娘娘,一向没人敢惹。上次连芳依是想用箜篌搏名声的,被阿音和你联手打脸,她哪能咽下这口气?这段时间蛰伏,大概就是在等机会报复。弦歌,今晚你要当心。&rdo;殷盼柳放下勺子,握着闻弦歌的手,提醒道:&ldo;你的伤还没好。&rdo;
&ldo;我明白。&rdo;闻弦歌不愿殷盼柳为自己担心。她已经长大了,再复杂的局面,自己也要想办法应付过去。
吃了饭,殷盼柳还想和闻弦歌说说话,闻弦歌却因为连家的事更加担心国乐坊那边,着急回去。
&ldo;记得万事小心。我相信你能应付,不用紧张,就算真出了事,一切有我。&rdo;殷盼柳的声音让人安心。临出门前,她拉住闻弦歌,在她的唇上亲了亲,像蜻蜓点水,分开后,她看到闻弦歌红扑扑的脸颊,笑着用手摸着那娇嫩的唇:&ldo;先欠着,记得还我。&rdo;
闻弦歌捂着脸,羞得说不出话,只是轻轻点点头。
回到之前的院子,众人已经摆开架势准备排练,见闻弦歌回来,乐锦终于放心。
&ldo;弦歌,宫里不比外面,你就不要乱跑了。&rdo;
&ldo;是,师父。&rdo;闻弦歌原本想告诉乐锦连家的事,话到嘴边还是没说出来。这件事有她一个人担心就够了,不要再多拉一个人紧张了。
明英殿,华灯初上。
京中官员家的夫人小姐陆续进宫入席。国乐坊众人也被带进殿中,在角落里等着上场表演。
殷盼柳入席,看到玉山公主喜上眉梢的样子,不禁摇摇头。得偿所愿确实是件高兴的事,想到在霜火宫养伤的那段日子,自己每日和闻弦歌在一起,她的嘴角不由得露出笑意。
&ldo;承云姐姐,你在笑什么?&rdo;一旁坐着的端弘公主看得新鲜,殷盼柳在这种场合即便是笑,也都是礼貌的,冷漠的,流于表面的。如今这笑,可太美了。
&ldo;咳……&rdo;殷盼柳尴尬地咳了一声,&ldo;今日皇后娘娘生辰,难道不该高兴吗?&rdo;说完还送了一个礼貌的笑容。
端弘觉得无趣,还以为有什么热闹呢。
贤妃负责这次的宴会,是场中最忙的一个。多少事等着她示下,她头脑清楚,每一条命令都准确而清晰。
&ldo;母后,贤妃好厉害啊!&rdo;玉山公主站在皇后身边轻声道。
&ldo;好好学着吧。今年你也要嫁人了,日后这后宅,就是你的全部天下。&rdo;皇后看着贤妃若有所思,&ldo;玉山,你若是能赶得上贤妃一半,母后就不必担心你了。&rdo;
玉山公主承认贤妃的厉害,却不认为自己比不过。&ldo;母后,您派来的嬷嬷有教我后宅理事,儿臣学得很好呢。&rdo;
皇后哪会不了解自己的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眼高手低。好在嫁在京城,就算什么都不好,总有公主的身份,景阳侯府也不敢如何。
&ldo;母后,儿臣听说连芳依和航瑞堂哥订了亲。&rdo;玉山公主最近心情好得不得了,连着关心了很多八卦,这会儿说给皇后听。
这件事皇后竟然不知道,她挑眉:&ldo;怡王世子?&rdo;
&ldo;是啊。&rdo;玉山公主见皇后不知情,小声道:&ldo;才说定的。听说要明年才能成亲。&rdo;
&ldo;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rdo;
玉山公主得意,&ldo;前两天星茹来看我时无意间说的。&rdo;星茹郡主,怡王长女,已经成年出嫁,听说玉山公主被指婚,进宫来贺喜的。
&ldo;见本宫时她没说。&rdo;星茹郡主入宫,先拜见了太后皇后,但是在这两处她都没说此事,却在玉山公主面前说了。
&ldo;她在儿臣面前也没提,是儿臣闲聊到航瑞堂哥,堂嫂过世三年,航瑞堂哥该续弦了。星茹随口一句说漏了,儿臣追问之下她才说的。&rdo;玉山看着时候差不多了,贤妃的目光已经过来,这是要请皇后示下的意思,她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母女两人的谈话声音非常小,现在声音嘈杂,旁边人都未必能够听清,殷盼柳却都听见了。她是公主,坐得近,内力又高,听得一清二楚。
连芳依要嫁给殷航瑞?她看着正在和皇后说话的贤妃,又看了眼坐在不远处的星茹郡主,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今晚闻弦歌表演,若是顺利自然皆大欢喜,若是不顺利,那就谁都别想好。
不多时,开席。表演也同时开始。
国乐坊有两个节目,开场的齐奏和由闻弦歌领衔的乐器合奏。
开场节目顺利完成,乐锦的心放下了一半。
&ldo;弦歌,别紧张。&rdo;眼看着徒弟就要上场,乐锦大师却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ldo;师父,您放心。&rdo;闻弦歌笑笑,拉住师父的手拍拍。
有宫女过来通知她们上场,闻弦歌转身,将垂在身前的丝带拨到耳后,抱着自己的琵琶当先出场。
&ldo;呵!&rdo;闻弦歌的露面让玉山公主轻笑了一声。殷盼柳看过去的时候玉山公主也看着她,&ldo;承云,你的朋友都是这种上不得台面的伶人啊。&rdo;
大家闺秀当众表演并不丢人,但那是以才艺会友交流,闻弦歌却是国乐坊弟子,即便是官办机构,国乐坊依旧是个教坊,里面的人依旧被这些高门贵女们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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