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枝跑得有些急,没喘匀两口气,自己压着胸口微弓着腰:“没…”“没找到?”当然没找到了,军刀隔着一层薄衫紧硌着于屹的皮肉呢,能找到就有鬼了。男人装模作样:“那可能我记错了。”不远处的猎犬躁动,犬耳高高竖起,兴奋地吠叫了几声,身子趴低,做出预备进攻的姿势。“人绑来了。”工厂的另一头,被两个佣兵一左一右“搀扶”着,眼镜都歪到一边的男人神色紧张。他被推搡到地上,枪口顶着额角:“给这头象看看。”“它一直不吃饭。”说话的是一张在内罗毕较为罕见的亚洲面孔。兽医还没反应过来,就听一声锁孔扭动的声音,紧接着自己领口一紧,身子一轻,整个人都被丢到了象笼里,险些撞上角落里一直埋着头不愿见人的小象。他是走在下班路上莫名被捉过来的,什么检查器械都没有,只能硬着头皮摸索。嘴扒开看看,口腔没问题。身上也没有明显伤口。最细嫩的肌肤上糊着层干泥,也没有被蚊虫叮咬。笼子外面几双眼睛都盯着他的动作,他哆嗦着扶了两下眼镜,镜片折射出一小片犹疑的光,短暂地扫视了一眼环境。“大概是…不能这么关着。”他有些心虚地下定论:“心情对食欲的影响也很大。”
外头的佣兵骂了句脏话:“不能关着?那还得放了?这什么狗屁毛病,别是胡说的吧?”兽医心里一慌,还想着要不要找补几句——象笼门开了。那个亚洲面孔的男人眸色深邃,问出的话意有所指:“那怎么办?是不是得上东非草原上,给它遛遛?”对方掐着自己肩上的手愈发加重力气,兽医内心思忖翻滚了两下,有些捉摸不透:“是…吧?”肩上压着的力气一松,那亚洲面孔的男人朝身后问了句他听不懂的中文。他这才发现,对方身后还藏了个身材娇小的亚洲姑娘。兽医松了口气,一句“我能走了吗?”还没问出口。就见押着自己来的那俩大块头,挑着眉对视了一眼,看着他的眼神像一坨被随意挑拣肥瘦的肉——“拖去喂狗吧。”他听到了猎犬粗重的喘息,那群畜生似乎听得懂人话,只等一声命令就扑上来将他撕碎。“不行。”站出来反驳的是一直瑟缩在男人背后的亚洲姑娘,她好像不会说斯瓦希里语,用的是英语:“cites…小象以后再生病了,也需要人治病。他还有用。”“你们可以把他关起来。”她的后半句声音渐小:“像我一样。”分明是在护人,有理有据地把被俘虏者划入“有可利用价值”的麾下。于屹饶有兴趣地看了沉枝一眼。她说话自然是不做数的,丁点儿分量都没有。佣兵看了一眼于屹,男人正摩挲着怀里人细嫩的脖子,帮她把外套的拉链往上拉——“就照她说的办。”“还有,把象抬到车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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