榉木的窗子微微晃着,质地极为硬,夜风拂过林梢,竹露清响,吹的窗底也染了霜,泛起潮意时,江晚吟玉臂生凉,双腿渐渐站不住,陆缙方抱了她回去。
到了帐内,又是一场疾风骤雨,无穷无尽,无止无休。江晚吟模模糊糊只觉得,陆缙今晚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越是沉默,越是逼人。
虽害怕,但正如孙妈妈所说,今日对陆缙来说是最正常不过的夫妻亲近,如此欺骗他,江晚吟亦是心怀愧疚,便只抓紧了枕头,阖着眼忍着,任他为所欲为。
然而一想起裴时序,江晚吟到底是忍不住,等陆缙将她放开时,方发觉她不知何时已是满脸的泪。
此刻那股激增的热意纾散后,陆缙支着手臂,略有些头疼。
他一贯自诩稳重,碰到她时,却屡屡失控。
他双手穿过她汗湿的额发,再往下,手掌一抚,发觉她的膝微微蜷着,似乎极不舒服,便伸手一按,果然,江晚吟立即皱着眉嘶了一声,眼皮也睁了开。
“怎么不说?”陆缙手掌顿住,转身便要女使点灯,打算亲自看看。
江晚吟连忙抱住他,她嗓子已经哑了,这时候便是说些话也不用担心被认出来,只说:“没什么,不用看了。”
“不疼?”陆缙又问。
江晚吟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她方才哭不全是因为膝,更是因为今日是裴时序的祭日。
于是摇摇头,坚持不肯点灯。
陆缙也没勉强她,只当她怕羞,将她圈在怀里,帮她揉着膝。
趁着夜色,江晚吟才敢肆无忌惮的打量着他的脸,看了许久,又忍不住伸手顺着那侧脸摸上去,一点点描摹。
陆缙生的真的极好,下颌流畅,高鼻深目,平时看起来难以亲近,但此刻,情-事过后,肩背上带着薄汗,却说不出的摄人心魄。
江晚吟指尖停在他的肩上,心念一动,忽然问:“你,能亲亲我吗……”
陆缙倏地沉默。
江晚吟话一出口,后知后觉发现把心里对裴时序的话说出声了。
她曾悄悄看过旁人在灯会下拥吻,吻的难舍难分,一直想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但裴时序分外守礼,连牵她的手都觉得是亵渎,自然不可能在成婚前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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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而陆缙,即便是亲密到与她一体时,也不曾吻过她。
她心生后悔,又改口:“我不过随便说说,你不答……”
话没说完,陆缙却低下头,在她唇上点了一吻。
江晚吟脑袋一懵,空空如也。
第一反应是,原来他的唇也这样软。
又想,若是裴时序还在,他吻她的时候应当也便是这种感觉吧。
然陆缙却不会像裴时序那般规矩,浅尝辄止后紧接着继续捧起了她的脸,用力揉开她的唇瓣,深深吻了下去。
细细密密,仿佛春夜的一场雨,江晚吟双手慢慢攀上他的肩,揉皱的衣服被往上一推,又堆了起来,他依旧强势,然江晚吟却不像前两回,她之前只觉得难捱,此时微微失神,却多了一股说不明白的滋味……
这一晚又到深夜。
江晚吟出门的时候,江华容竟还没睡,衣着鲜妍,站在她必经的廊庑上不知等了多久了。
那样子有几分凄凉,江晚吟忽然很好奇,这个长姐生的究竟是何病,竟愿意生生把自己的夫君推出去。
然一见到她,江华容却一扫落寞,眉尾微挑:“三妹妹,你可知今夜险些便瞒不住了,我知道,你并不情愿,让你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做这种事着实是为难了,但你我如今在一条船上,我若是出了事,你以为郎君会留下你?”
江晚吟从未想过留下,只说:“阿姐想多了。”
“你知道便好,千万莫要仗着郎君对你有几分贪恋便生了异心,要知道,他之所以如此对你,全是因为你扮的是我,是他的正妻,倘若你只是一个庶女,他甚至未必会多看你一眼,你明白吗?”江华容又敲打道。
江晚吟抿了抿唇:“阿姐不必多言,何况,我早已心有所属。”
江华容先前最担心的便是江晚吟夜夜承-欢,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乍一听她这么说,追问道:“是谁,怎么从前没听你提起过?是京中哪家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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