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车在别墅前停下,两束车前灯的灯光照清空气中的浮尘。
总助停了车,然后转身去喊后座闭眼靠着的男人,“梁总,到了,您回去休息吧。”
后座上的人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睁开眼。总助见状,立刻下车绕到另一侧替后座上的人拉开车门。
男人却忽然开口问他:“佚园的那些酒呢?”
忙碌后于小憩里醒来,他嗓音里还带着隐隐的倦怠。
“都另外收好了,需要的话随时都能给温小姐送去——”刚说完,总助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立刻脸色讪讪地止住。
送去?
梁宴辛心里嗤笑一声,人都跑了,怎么送。难不成千里迢迢寄到英国?
想到这他心里蓦地腾起烦躁来,拧眉道:“重新放回去。”
“好的,我立刻去办。”
梁宴辛下了车,没走两步脚步又蓦地一顿,他咬了咬牙,抬手揉了揉眉心,然后冷着脸转身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总助,“不用放,就继续这么收着。”
总助没多问,只是眼观鼻鼻观心地应声:“我明白了。”
没等他话说话,几步外高大的身影已经径直离开了,他松了口气,一边绕过车头回到驾驶座,一边拿出手机打电话吩咐佚园的人。
……
细细的一束束冷水在掠出带着凉意的弧线,浇落在赤裸的肌理上,然而憋了一天的烦闷和恼意却没能消减半分。
他面无表情地站着,冰凉的水流顺着眼窝与鼻梁不断下滑。
活了三十一年,竟然因为一个小姑娘就这么昏了头,顺带还被摆了一道。
他做事不喜欢优柔寡断,动了心思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只是动了心思的却是以前喜欢自己又被气走的小姑娘,让他有点头疼。
结果看着她从马上摔下来那一幕让人心惊肉跳的场景,又觉得让他头疼的事也不算什么。
本来以为就是有点胆小有点难哄,想着第二天把事情彻底解决。结果他临时被生意上的事拦了一个上午,而她趁此机会扔下他直接跑了。
还直接跑到九千多公里外?就这么想躲着他,不想见他?
梁宴辛越想脸色越难看,眉头拧得越紧。
行,跑就跑吧。他也趁此机会冷静冷静,免得再被牵着鼻子走。
余音容得知温书瑜从庄园离开的消息时有点诧异,于是问给自己消息的负责人:“怎么会突然走了,不是才刚去?”
“具体原因不太清楚,温小姐说临时有点急事,所以就先回去了。”
临时有急事?余音容皱眉,知道从负责人这里也问不出什么了,于是转而打电话给梁宴辛。
“妈。”
“宴辛,”她直接问道,“书瑜怎么突然走了?是不是你招待不周,让别人不高兴了?”
说着她又有点后悔,觉得不该让他去帮忙送那份赔礼的事。按照她对自己儿子的理解,如果两人真在马场碰了面,他说话做事估计不会太客气。
梁宴辛正在签文件的手一顿,原本流畅凌厉的笔迹突兀地中断,凝聚成墨点。
“不清楚。”片刻后,他神色如常地写完最后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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