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虞回过神来,问:“是怎么回事,你听说了吗?”
琉夏声音放小了些,道:“听说了!”
“这事都要传遍了,听说是大少爷同那前盐运使有勾结,然后那盐商居然直接找到这来了,拦住了大少爷的马车闹事,最后听说还闹出了人命,后来碰巧就在那条街上碰到次辅大人。”
“这事根本瞒不下来,大街上百姓都在看着,然后就被上报了,陈大人直接让人把大少爷抓了起来。”
说着琉夏叹了口气,道:“这是官家事,大少爷这事不是刑部处理,是锦衣卫直接接手,人现在还在诏狱里呢。”
“王爷和大夫人都快急死了……”
容虞静静的听着,手指不停的摩挲着手中那个茶杯底部的缺口。
琉夏说完,容虞淡淡道:“知道了,去让人烧水吧。”
琉夏松手,对大少爷这事还唏嘘不已,念叨了句“也不知道大少爷这次能不能顺利出来。”
就道:“那姑娘我下去了。”
容虞抬手,道:“去吧。”
琉夏一走,房里就陷入了寂静。
容虞将茶杯放在桌上,发出轻微的响声,现在天色还早,此时的郡王府却比往日要安静的多,她走上前去把窗户打开,外面光秃秃一片白墙,没什么好看的。
有风吹进来,携裹着清晨的湿气。
容虞忽然间想起曾经和母亲住的那个院子里,那颗古老又苍劲的梧桐树了。
它的树根很大很粗壮,甚至又有一段裸露在外,小时候的她张开双臂抱住那颗树却只能环住它的一半,它的树皮饱经风霜,即便是最生机盎然的时候也透着苍老,她小时候其实很好奇这棵树到底还可以活多久,十年,一百年,又或者一千年?
但是它却连一年都没有活到。
在她向母亲问出那个问题的八个月后,这棵树就被砍下,然后声势浩大的倒了下来,
容长兼入狱,只能证明李天纵果然还是出手了。
当初那些证据李天纵不敢乱动根本不是怕别人借刀杀人,主要还是因为他不知道是谁把东西送给他,不知道那人的目的是什么,所以不敢轻举妄动,生怕着了别人的道。也怕那人的目标根本不是容府,而是他李天纵。
李天纵虽然为圆滑,行为处事也颇具智谋和胆量,但他却是实打实寒门状元,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属实不容易。
也正因如此,他才绝不会轻易让自己陷于险地。
所以促使他做出这一步,就必须要容府本身入手。
那天容长兼暴怒是因为李天纵同僚的弹劾,而当天夜里他就在和容围商讨如何一步一步的把李天纵这个侍郎给拉下来,他们一有动作,李天纵那边势必会有察觉。
狗急了还会跳墙,李天纵被容长兼那样对付,他手里握着几乎是容长兼命门的证据,怎么可能不有所动作呢。
而那何姓盐商,就是李天纵抛出来的那个线索。
让人开始关注这件事,然后顺着这个线索一路查下去,直到查到那些“证据”。
开玩笑,如果没有人在背后帮助,那些人是不可能一路安安全全的从泌州赶往上京城,也根本不可能在容长兼的眼皮子底下搞出这样一出,不会那么巧,就碰到了正好出来的陈次辅。
确实是该急坏了,进了诏狱能不急吗。
大夫人的母系如今已经衰落,在这件事情上还真帮不上什么忙,原本倒是有个亲戚在锦衣卫当差,就是当初抓容虞进诏狱的那个男人。
只是后来那人被沈映带走之后就再也没了消息,十有八九就是死了。
没过一会,琉夏便回来了。
一齐随同她过来的,还有大夫人身旁的小丫鬟以及那天和容虞坐在同一个马车的五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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