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启嘴巴,“你是……”那双眼睛和熟悉的身形,哪怕再过个几十年她也记忆犹新,“圣熙……”
黑袍人毫不留情地告诉她一个事实,“姐姐,最后的赢家,是我和昭阳呢。”
生机完全丧失,眼睛渐渐失去焦距,季骋带着满心不甘死去。
是输是赢,她终于在丧失生机的前一刻得以明白。
季家两位当家主事的一个死一个伤,余下的人失去了主心骨,完全成了无头苍蝇,逃的逃跑的跑,造反的计划彻底被粉碎。
为百年大计着想,曾经参与造反计划的一个都不能放过,免得有一日死灰复燃。林轩带了队士兵进入皇宫善后,搜查四处躲藏的乱臣余党。
没等把气喘匀,林桑青又“噔噔噔”爬下绮月台,她快速奔跑到母妃身边,再也没有任何顾忌的与她相认,“母妃,你怎么来了?”
粗噶的嗓音之下透着温柔,母妃道:“是泽儿叫人带我过来的,他说宫里最安全,我想到绮月台看看,谁知过来的时候正好碰到季骋跳下绮月台。”
林桑青满心欢喜地靠近她,低声道:“母妃,季家终于倒台了,咱们昔年的旧仇终于得报,父皇在九泉之下应当可以安息了?”
母妃伸手抚摸她柔软的头发,“昭阳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父皇若是见了你如今意气风发的样子,一定会特别欣慰。”
她笑得格外舒心。
箫白泽和魏虞他们晚一步赶到,错过了太后坠下绮月台的场面,刚才还活生生的太后已经变成了一具温热的尸体。
林桑青欢喜地跑到箫白泽身边,发自肺腑与他道:“阿泽,有一句话也许说来矫情,但它却是我最真心实意要说的——谢谢你。”
谢谢他给予她的爱,谢谢他救下母妃。
箫白泽还以她一个温暖的笑容,拉过她的手,贴心询问她,“还饿吗?”
林桑青摸摸肚子,“两天没吃饭,肯定饿得很,我也不要满汉全席了,太折腾,让御膳司给我炒两个菜就行了。”
风波停止,箫白泽可以向林桑青算账了,沉下脸,他故意冷着声儿问她,“林桑青,你便是这样偿还亏欠我的所有吗?做事情之前应不应当与我商量?”
她讪笑着拉过他的手,难得撒娇道:“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嘛,又没磕着碰着。”她给箫白泽顺毛,“呐,你想一想,你的身子本就羸弱,若是太后把你关在永宁宫里,两天不给你吃的,你现在肯定不会像我一样生龙活虎。我饿两天没有什么的,不疼也不痒,顺便还能减减肥,你要是饿两天,肯定会变得更瘦,没准还会生病什么的。”
不知是不是看她的样子太轻松,这边话刚一说完,那边她的胃便开始疼痛起来,流落民间时落下的胃疼小毛病发作了。
怕箫白泽担心,她抬手按一按疼痛的胃,面上装出无所谓的样子。
箫白泽上辈子可能是一台透视机器,明明她伪装得足够好了,他却还是一眼看出了她的不对劲,“是不是胃饿痛了?”
没等她回答,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为她按摩起疼痛的胃,并吩咐小安子,“去吩咐御膳司,做几道不刺激的菜送去繁光宫。”
小安子领命离去。
林桑青朝箫白泽微笑,“不是特别疼,你不用再帮我揉了,这么多人看着呢,有些不合礼数……”
箫白泽置若罔闻。
太阳收敛起白日里的光芒,照射到人间的光线不再夺目刺眼,晚霞洋洋洒洒铺满半边天,像燃烧的烈火一般,将大地也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曾经艳绝天下的圣熙贵妃噙一抹欣慰的笑容,静静看着夕阳下恩爱两不疑的那对佳人,心中一时感慨万千。
她想,真好。
她的昭阳长大了呢,命运对他们一家三口开了太多玩笑,这么多年过去,兜兜转转数回,昭阳终于找到了最适合她的人。
她早知道的,白泽和她们昭阳是对神仙眷侣,若没当年的那些事情,她和周皇早给他们俩赐婚了。
静默须臾,林桑青倏然想到一件事情,她松开箫白泽的手,和声与他道:“你带着母妃先回去,我回繁光宫一趟,梨奈还在宫里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她一定吓坏了,我得回去给她报个平安。”
箫白泽若有所思的“唔”一声,往后站了站。
想到白瑞还被太后困在御廷司,林桑青又道:“记得去御廷司把白瑞放出来,白公公一大把年纪了,还要在御廷司遭受酷刑,不知道他能不能受的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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