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巫婆反复查验后,发现腹中胎儿初具,只得三月足而已,至瓜熟蒂落,最快也要三年。
此事一出,越发坐实白素身怀神胎传闻,赤身寨上下吃过头茬粮、二茬食的甜头,巴不得这位圣地祭司亲口预定的巫后能再待产多些日子。
两年过后,不仅是赤身寨的山田林地得了福气,一年下来收获七八次,就连左右交好的寨子,也比往年多收了好几石。
感恩领情的人络绎不绝,往赤身寨送礼还人情,顺道瞻仰“芝房”里的山神之妻。
白素起先羞见外人,实在是却不过亲戚情面,才出来走动走动,瞧见外面乌央央一大堆人环绕着,还有供桌摆放,瓜果点心,香烟袅袅冉冉,聚成一团青云,直把自己看做圣地祭司,不由地慌了手脚。
有福至心灵者,双手上下交叠放在额头,顶上祈礼,立即引得白素看顾过来,片刻过后,头疼脑热的小毛病,竟然不药而愈了。
此事立即传开,群情激荡之下,险些闹出事端来,亏的是赤身寨巫师众多,率同蛊师们竖起招摇旗,再则还有众多黥面武士弹压,这才把场面稳下来。
赤身巫王姗姗来迟,亲自查看过,发现白素眨眨眼,就能平复族人体内诸气,亲手触摸,连蛊师体内积累沉淀之余毒,也能拔除出来。
哪怕巫师体内豢养之灵兽,日后度世轻舟,直入圣地驻世依仗,也能有所进益。
这样一来,越发坚定赤身巫王收纳白素的决心了。
只可惜,三年一次的赶山赛会再次来临,巫王的筹划不得不往后延迟。
托白素怀着山神之子的福,赤身寨近年来口粮多地仓满囤满很是充足,哪怕最费粮食的黥面武士,也比往年多练了小半出来。
当寨子武力支柱倾巢而出后,白素原本在“芝房”里安胎,突然受到莫名灵机感应,腹中神胎竟然闹腾着就要降生。
几个巫婆闻讯敢来,发觉真水已泄,玄牝之门大开五指,山君之子折腾地利害,皮膜薄弱处,隐约可见指爪。
就在白素失血过多,奄奄一息时,一头牛犊壮实的白狐虚影,悍然破开赤身寨禁制,在巫王眼皮底下,一头扎进白素体内。
“九尾天狐!夺舍神胎?只是,山君为何一言不发,事关其子嗣后裔,莫非是默认了此事?”
片刻过后,白素独自诞下麟儿,只见他头下脚上,左手拄地,右手指天,丫丫细语一句,也许是婴语,左右便是巫王都听不分明,只是如此奇异,不由地虎躯一震。
此子,一头白发九涡旋,面有黑黄狐针纹,也不劳烦巫婆出手,自行掐断天地根,往盛着温水的浴盆里一滚,紧赶着出来,溜进襁褓里,裹着棉布呼呼睡去了。
赤身巫王即便见过许多大场面,此时也被闹了个无语,右手捂脸,仰头朝天,竟然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过后,一寨之主回过神来,叹声道:“白狐托生!也是一场千载难逢天缘奇遇!本王做主,就许他一个名字,白狐生!”
襁褓里,正呼呼大睡的孩子,得了真名后,内蕴神光顿时消散一空,由先天真炁转入后天之气。
从此走了一点灵机,坠落纷纷扰扰红尘中,五蕴皆迷,六根不净,福缘道胎也蜕变成俗骨凡体。
白狐生依旧丫丫婴语:“大王着我下了山,我来人间走一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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