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在前面带路的许蜜语的背影,越看越觉得讨厌。连带着对母亲的那一份无语和无奈,眼下全被他转化成厌烦投注在前面女人的身上。
上了露台,走到无人的一个晦暗角落,许蜜语站定,回身。
露台地面上嵌着灯,黄融融的光把夜晚都煨暖了,却煨不热纪封周身冷冰冰的气息。
纪封找到一张藤椅,坐上去,叠起腿,眼神虽然向上看向许蜜语,却让许蜜语觉得他依然是在睥睨俯视自己。
“说吧。”他言简意赅,声音冷淡。
许蜜语知道自己讨人嫌,赶紧尽量长话短说。
她告诉纪封,她来找他,是因为今天下午突然收到主管通知,说由她接替犯错被开除的张彩露,升任领班的工作。
她问纪封,之前不是说不帮她了吗。她想了想又问纪封,是不是他帮她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措辞,最后支支吾吾地问:是因为昨晚发生的事,才又决定不仅帮她扳倒原来的领班,甚至更帮她当上新任领班的吗?
把想问的都问完她才发现,她以为自己还算镇定,但其实她讲的话根本语无伦次。
纪封听完她毫无逻辑的一连串问话,面无表情道:“你是想问我,是不是因为昨晚和你发生了关系,所以想补偿你、所以才这么帮你?”
他忽然轻挑眉梢,目光犀利。
“你怎么就确定,我这是在帮你?”
第29章全都不服她
纪封看着许蜜语,嘲谑地问道:“你怎么就确定,我这是在帮你、在补偿你?”
听着纪封的话,许蜜语不由一怔。
“难、难道不是吗……?”她讷讷地问。
“所以,你现在跑来找我,是觉得这些作为一夜的补偿还不够吗?”
纪封问着问题的时候,嘴角毫不掩饰地溢出一抹嘲讽。他故意把问题转化得粗俗,想借此令许蜜语难堪,也想借此逼自己面对昨夜。
他想用让她难堪来化抵一部分由她带给自己的自厌感。
他如愿看到许蜜语脸上浮现出无措、难堪、无地自容却又要强撑镇定。她被他的话刺痛到了。
他想或许下一秒她也会像母亲一样,在忍耐的极限处变身,化作歇斯底里的怨妇吧。
可她居然叫他意外了。
她看起来那么软弱,却居然比母亲还能忍。
她甚至从软弱中激发出来一种沉着的倔强,她仰起头直视他的眼睛,对他说:“纪先生,昨晚的事是意外,我不需要什么补偿,你让薛助理给我的钱我也必须得还给你。”
说完这些,她扬了扬下巴,眼睛里也涌现出一抹未曾有过的豁出去的勇敢,她带着这样的神情对他又说:“而且昨晚严格说起来,我不算吃亏,也许你更吃亏,也许还应该是我给你做些补偿才对!”
纪封看着许蜜语,听着她说的话,意外得几乎一愣。她居然在维护她的尊严。
他以为她已经懦弱到没有这种东西。
她还说也许他更吃亏,应该她来补偿他。
纪封气极到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她还真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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