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眼睛暂时性失明,他在医院住院的几个月,六楼那孩子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了一段时间。
叶涞再次回来是年三十晚上,跟他一起吃了饺子,跟他说“新年快乐”,还有一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
当时他还想不通,叶涞那句对不起的原因,原来是因为这个。
短暂的安静后,叶涞继续说:“我不知道傅翔跟了我多久,昨晚虽然被我跟浔姐打个半死,但我觉得,那个疯子的本性是不会变的,他不会多安分,他人很谨慎,当年他在孤儿院里做了一年多的义工,取得了身边所有人的信任,也正是因为他谨慎,后来才能瞒过所有人。”
叶涞一点点分析,每说一句,都忍着想吐的冲动,怒意冲得他头脑发昏,指甲抠着床单,呲啦啦的声音扎耳朵。
“傅翔去年出狱后,我也跟过他一段时间,慢慢摸清了他的生活规律跟轨迹,他每周四都不在家……”
盛明谦握住叶涞用力划在床单上的手指,听得他心里一惊,傅翔两个字带来的一阵阵恶寒砸在他头顶,又咚地一声落进心里,搅起巨浪,又一点点沉下去。
“所以,你那段时间每周四都出去,是去傅翔家?你一个人去的?你怎么敢的,你如果出事了怎么办?”
盛明谦根本不敢深想,如果叶涞在那段时间里出了事,后果又是什么,那是他无法想象,也是他无法承受的后果。
“我也怕,我也怕的……”叶涞声音轻轻的。
“傅翔就是条疯狗,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叶涞又变得很激动,“他骨子里发臭发烂的东西是控制不住的,他有可能会物色新的目标……”
“但你不能……”
盛明谦只说了一半,叶涞打断他:“我去,正是因为我怕,傅翔在监狱里的那些年是我最踏实的时候,出来后我一直担心,所以我想阻止新的悲剧,也想找找他有没有什么别的犯罪证据,看看能不能把他再送进去,我担心他再找我,也担心他找你麻烦,离婚之后,傅翔曾给我打过一通电话,问的是我跟你的事,我们是隐婚,可是他竟然知道,我怀疑他很早之前就开始跟着我了。”
听叶涞说完,盛明谦心里那缕线丝样的头绪逐渐捋直,他也想明白了一件事,林瀚之前一直跟他嘟囔的一个问题,就是叶涞为什么会自曝离婚。
叶涞只公开说了那一次,之后再没提过,不是别人口中说的为了提高自己的知名度,也不是为了炒作,盛明谦当时看到那条信息的第一感觉就是,叶涞是想公开跟他划清界限,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看来他那时的感觉没错,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其中缘由。
就算到了那时候,叶涞想的还是先保护他。
盛明谦心里暗暗想,那是条疯狗吗?那他就把他的狗牙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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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涞不愿意跟盛明谦回去,盛明谦也不走,叶涞撵他,他就用担心傅翔再来找他麻烦为借口,在房间里待着。
中午,26楼餐厅送来的是双人午餐,外加一瓶红酒。
盛明谦没叫红酒,送餐的服务员在他开口问之前主动解释,红酒是他们主厨特意送的,盛明谦道过谢,接过酒瓶,把酒瓶放在桌角,没准备再动。
但盛明谦刚放下,叶涞已经拿起服务生送过来的开瓶器,没有冰啤酒,红酒也是不错选择,痛症之后,他的胃总会叫嚣着想要一点酒精安抚。
盛明谦看叶涞兴致很好,也没阻拦他,但限制他最多只能喝三杯,两个人一人坐在桌子一边,安静吃着饭,喝着红酒。
盛明谦这段时间到处跑宣传,每天不是在活动会场,就是在转场的飞机上,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昨晚又是一夜没睡,喝了点酒之后更是疲惫,吃过饭坐在沙发上,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叶涞喝过酒之后有了灵感,坐在书桌前继续写东西,笔尖划在纸上沙沙的声音,跟盛明谦平稳的呼吸交错在一起,莫名的和谐。
中午阳光明媚,书桌前微微弯曲的脊背,承起那瞬阳光的重量。
盛明谦一觉睡到下午,太阳西沉,日落前昏黄的光照在空了一大半的红酒瓶上,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有些不真实。
盛明谦下意识去找叶涞的身影,没人,房间里空空的,他蹭地站起来喊人:“叶涞?叶涞?”
浴室里亮着灯,叶涞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闷闷的:“你喊什么,我在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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