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净山主峰红云金顶莲峰真人洞府厅堂内,莲峰真人盘膝坐在几案边,举起手中茶盏慢慢悠悠抿一口竹叶泡制的清茶。
侍奉小童领着云玑一路进来,行过一礼,为云玑奉上香茶后,恭敬离开。
云玑云游归来后,参与霍家父子叛逃议事之外,一直借口托辞赖在洞府不曾踏足此处。十来年未入宗门,掌门厅堂一如既往简约朴实,好似多年岁月弹指而过,一切未曾改变,连莲峰最喜欢的竹叶清茶也是经年未改的老滋味。
莲峰真人摩挲茶盏底座,似笑非笑望着云玑,道:“此番师妹归宗,我若是不派人去请,你就不来了?”
“掌门师兄说笑了,先时在额叶城受了小伤,回宗后遇到霍滔父子叛宗,疗伤之余又要调教季恒那不省心的狗东西。”说到季恒,云玑就来气,“若非师兄有命,我实在懒得收她。你不知道,这丫头不止嘴皮子利索,贼点子层出不穷,野路子一招接一招,一刻不得消停,半夜哭丧,半夜逃跑,又逢亲人失踪这等大事,成天不是要姐姐就是找麻烦。她那姐姐,说好听点是失踪,我看多半是回不来了。”
听得额叶城三字,莲峰真人眼底漏出几分真切的渴望,一闪即逝,微笑着听云玑痛骂季恒。以他对云玑的了解,云玑心急如火,最讨厌麻烦,而季恒确是个不听教的大麻烦,这也是他当初将此人送到云玑门下的原因之一。
云玑种种抱怨在他意料之中,而云玑二百年来始终如一的犀利坦率令他颇感安心,当即笑道:“师妹若是不愿收她为徒,打发回峰中便是,也不必留在身边。”
“掌门师兄惜才爱才,我怎可因个人喜好拒之门外。”云玑粲然一笑,“如今看来,师兄令我收她为徒却也有几分道理。此女行事光明磊落,爱憎分明,喜用实力说话,是我镜月峰本色。”
季恒毒倒噬心兽,放鹤峰真人弟子一马,没令他受昔日霍齐同等待遇,又邀云峰弟子不论台一战,惜乎为执法堂阻止,一日之间以一己之力挑上莲雾峰二位长老弟子,这一切为的是一只并未与她结契,早年从乡间带来的狗。消息很快传遍牵机门诸峰,云玑自然不会不知。
不过半日功夫,忍耐多日的莲峰真人终于找到借口寻她。她心知肚明,干脆一语挑破直奔主题,省得寒暄半日,废话说了一筐,茶水喝了一肚皮,久久不至正题。
早年云玑就寻思这生活讲究,用度考究,又喜拐弯抹角的师兄出身如何,有何背景。即便诸多隐藏,他那一套分明是富贵官宦子弟之风。
莲峰真人连连摇头,道:“师妹依旧快人快语,我便直说了。适才云峰寻我,说是他弟子得罪了你弟子,被约战不论台。战败身陨事小,让人以为莲雾峰与镜月峰失和事大,故而请我说道说道,做个和事佬。他那弟子固然不堪,季恒那女娃未免也气性大了些。”
云玑扑哧笑出声来,“师兄不会信云峰连篇鬼话罢。分明是怕弟子惨败丢脸,先找执法堂驱赶围观者,又来你跟前嚼舌根说什么怕二峰失和。不论台战,师从不论,修为不论,生死不论,祖宗留下的规矩,二峰又怎会因此失和,怕是他小肚鸡肠,怀恨在心。”云玑敛起笑意,“师兄,弟子本事不济,做师父的要面子找你说项,起码也该有点诚意。再者,如何是他弟子得罪了季恒,分明是那小畜生有心使坏,挑拨离间。师兄若是不信,找鹤峰师兄的弟子一问便知。师兄识得季恒在先,对她的脾性了解远胜于我。那丫头嘴刁性急行事鲁莽不假,却也循规蹈矩,否则师兄也不会让我收她为徒。”
莲峰真人搁下茶盏,好笑道:“你呀你呀,还是那么护短。我不过说了一句,你就说那许多。”
“既然是我徒弟,我自然护她。再护短,也得论个是非曲直,不能被人陷害在前,编派在后,否则岂不让人心寒。”云玑说得口干,喝一大口茶道,“近日听闻此女不少事迹,对灵宠爱护,对至亲维护,哪怕心野难驯,也堪造就。倘若任由他人欺凌至亲至爱,不敢反抗畏惧强人,我才不会收她为徒。”
言者酣畅,听者有意。莲峰真人骤然色变,一贯儒雅俊俏的脸孔流露出极为鲜见的狰狞。
云玑忽觉对面传来磅礴威压之势,暗生警惕,待抬起头时,只见莲峰真人温和笑脸,不见任何异状,按下心头疑惑,露出些许娇憨与不解,“掌门师兄觉得我说的不对?”
以她敏锐的神识与略胜莲峰一筹的修为,若是佯装不知反倒显得虚假有异心,不若坦然问出,“我知道师兄一向以和为贵,不喜宗门如丛林,满是敌意与纷争。师兄是嫌那丫头做事太过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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