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升在孟以冬身后蹲了下来,摸着小孩脑袋问,“他是你爸爸么?”
小孩泪眼汪汪的点头,“叔叔我害怕……”
“不怕,”萧升又凑到孟以冬耳边,“冬冬乖,松手,哥来了,哥做主,好不好?”
孟以冬似是怔了怔,好一会儿,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放开了胳膊,小孩察觉到被松开,立刻挣扎出去扑进了那京油子怀里。
“您家这位是不是脑子有问题?”京油子抓着小孩居高临下冲他问,“有问题早点去治,他差点勒死我儿子您知道吗?”
“抱歉,抱歉,”萧升揽着孟以冬站了起来,“他本意不坏,可能见着小孩一个人担心了些,”萧升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名片,“这样,您先领着孩子回去,后面如果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围观的人也七嘴八舌替他说情,那京油子又骂了会儿,才带孩子走了。
人群散去,萧升顾不上不知落在哪儿的吃食和饮料,半抱着他往家里走。
一路上谁也没吱声,直到回了萧升家中,他把孟以冬安置在床上,才听见他说,“对不起,哥。”
“对不起什么,”萧升靠着床头坐在他身边,“浪费我饮料钱,盖儿都没开,不知落哪儿了。”
孟以冬无力的笑,朝他腰里拢了拢,“回头带我去算个命吧,看看我命里是不是闹小孩儿。”
“成,那我也算算,我命里闹什么。”
耳鬓厮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许久孟以冬才睡了过去,萧升从房间出来,坐在客厅沙发里给康雪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康雪便过来了,进
门后先去看了眼孟以冬,而后才和萧升面对面坐下。
“你说他抱着小孩不撒手,还有别的什么状况么?”康雪问。
“没有,”想了想,萧升又说,“好像听不见别人说话,别人说什么都没用。”
“嗯,”康雪双手交握搭在膝盖上,沉吟一会儿才接着说,“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在芝加哥接受治疗的时候他也会这样,属于创伤性应激障碍的一种表现形式,就是看到与自己童年相似相近的状况的时候会产生强大的保护欲,说白了,他只是想保护小时候的自己。”
萧升听着,嗓子眼被卡住,一时间什么话也说不出,他早该发现的,那个公交站里给爸爸糖葫芦的小女孩,跟他要小熊的典典,更早一点的被他差点从四楼扔下去的邱丞,再早一些,孟以冬刚来哈尔滨时在商场里撞到他的小朋友,甚至于他听闻的在流感中没熬过一个礼拜的那个女孩,还有很多他不知道,他忽略掉的,比如那个孟以冬明明瞧不上眼,但还是冒险去救出来的,林黎。
萧升手里的杯子险些被捏爆了,他说服不了自己,也无法替自己开脱,六年算什么,十年算什么,他到现在才真正明白,当年留下一封信就走的孟以冬,并不是突然就要逃,过往把人碎尸,一块一块扔在了不同的地方,孟以冬好不容易把自己拼凑完整,有人轻轻一碰,他又残缺不堪起来,仅仅六年而已,他以为他把自己修补好了,匆匆回来站在他身边,来赔罪,来道歉,来讨好……
萧升不敢再想下去了,康雪走之前留了药,仍旧是他在国外常用的药物,只不过氟西汀加多了一瓶,“那张纸上我写好了日常用量,你照顾好他,过两天再带他去我那一趟。”
萧升说好,送她出门,再回来时去酒柜拿了瓶酒,酒倒上了喂到嘴边,又迟迟没喝进去,后来酒液被倒进了洗手池里,杯子孤零零的站在吧台上,卧室的门一开一合,萧升钻进了被子里,从身后抱着孟以冬,亲他后脑勺,手心抵着他的胃,他其实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能做什么,他只好抱着他,就好像贴的他越近,越能够疼他所疼,伤他所伤。
“哥。”
萧升箍着他,“醒了还是没睡?”
“康雪来我就醒了。”
“都听见了?”
“模模糊糊,”孟以冬说,“其实我还好,没她跟你说的那么严重。”
“嗯,我知道。”
孟以冬翻了身面对着他,“家里有润滑剂吗?”
萧升低下头,捧着他的脸与他对视,“想做了?”
“嗯,回来后没有好好做过,今晚做个全套的行么?”
萧升凑近了亲他额头,又亲了亲他鼻尖,也说好。
孟以冬撑起身子,翻身跨坐到他腰上,自己脱了上衣,而后指尖碰到萧升的领口,却在下一秒被萧升握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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