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雪虎稍稍沉默,又摇头道:“我性格莽撞、冲动,自是有几分直勇,可以在军中当一个校尉,甚至将军,却承不了南府的国公之位。
这其中的事,你不懂,就连我也不太懂。”
陆景这才颔首,恍然道:“所以你那日前来陆府警告我,真的只是为了南禾雨?”
二人便如此走着,沉默了十余步,正要开口,陆景却突然停下脚步来,对他说道:“你在这里等我,我进去拿几件东西。”
南雪虎抬头,见是一处布庄。
他仔细看了陆景一眼,心中竟还带着些无奈。
旁人见他南雪虎,便是那些贵胄公子也要毕恭毕敬,绝不敢怠慢。
可是陆景却似乎惫懒了些。
陆景说完,甚至不等南雪虎回答,便径自进了那布庄。
南雪虎只能在布庄之外等他。
并不曾等待太久,陆景便带出几个包得很好的包裹,由麻线缠住,被他提在手中。
南雪虎看到包裹,道:“你是该做几件衣服,否则一点也不像是大族的子弟。”
陆景却并不理会他,只是高高拿起包裹,仔细弄好其上的褶皱。
南雪虎还要前行,陆景却又转身,南雪虎深吸一口气,又想起那一日自己的作为,便忍下心头的不顺之气,也跟着陆景转身。
“禾雨比我小上一岁。”南雪虎望着前方,脸上还带着怀念:“幼时我母亲总是生病,家父也请了许多有名的大夫过来,都无什么成效。
小时候,禾雨便十分心善,总是送些极好的东西过来,那时的她小小的,蹑手蹑脚过来,带着从府中各处搜罗来的补品。
嗯……有时候是补品,有时候是可笑的小东西,但无论如何,总是有心意在其中的。”
“她并不单对我与娘亲如此,对府中大大小小的长辈下人,皆十分善良。
后来她去了禹星岛,不知从哪里摘来一朵奇花。
我母亲长年累月间都被病痛折磨,可是吃下那朵花熬制的汤药之后,竟就那般好了,时至如今,依然每日在府中操持那些无用的绿植。”
“现在想起来,若无那朵花,也许我十六岁那年,母亲便要离我而去……“
南雪虎说到这里,不由侧过头来,对陆景说道:“你也是妾生子,自然应该知道身在贵胄大府,没了娘亲,便什么都没了。”
“嗯……你的境况也许比我更差一些,起码我生父也是心善的。”
若旁人在此,必然会感到惊异。
因为此时的南雪虎说话声极慢,眼神也出奇认真,没有平日那般暴烈。
“原来如此。”
陆景也轻轻点头,十分捧场地感慨道:“如此说来,你之所以能够舍弃掉骨子里的良善,威胁我一个无辜之人,是为了给自小良善的南禾雨扫清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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