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的身体瘦得像根竹杆,细得硌人的手腕上还有一层层自残的伤口,除此以外,她的肚子,腹背,腿部,密密麻麻全是伤痕,瘀痕。哪怕金谷年再怎么无动于衷,心里也掀起一阵阵涟漪。太狠了。罗氏能撑到现在真是奇迹。“姥姥…”文知雅跪在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罗氏手腕上的伤口,泪水翻滚,痛恨道,“金家怎么能这般待你,他们不是人,是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我可怜的姥姥…”泣不成声。文知德跪在地上,愧疚道:“姥姥,是我们来晚了…”金谷年被吵得有些烦躁,斥喝道:“哭什么哭,人还没死呢!”文知雅反过来抱住她的腿,哀求道:“娘,你医术高超,肯定能救姥姥的,对吗?你倒是说话呀!”金谷年轻叹:“就算大罗金仙再现,也没用了。”胃癌晚期,全身癌细胞扩散……这个可怜的女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是什么让她至今苦苦支撑?“还有多少时日?”文知德杀红眼,狠狠抹了把泪。金家小人得志的猖狂,欺负他们时的无所顾忌,都是因为他们没权没势,姥姥才受屈折腾,就算至死也脱不了身。他恨这种被打而无力还手的滋味。金谷年打了个手势,带着他们兄妹来到庭院,淡声道:“长则三个月,短则随时没命。”“怎么可能…”文知雅吓得瘫倒在地,心酸不已,“姥姥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死,老天爷太不公平了。”“是金家人虐待造成的。”文知德握紧拳头,眼里闪着阴冷的寒光。总有一天,他要他们连本带利还回来!夏彩花抱着孩子走来,知道真相后,情绪激动起来:“这笔帐,不能这样算了。”“你们别管了,交给我来处理。”金谷年将她赶回屋里,劝道,“尤其是你,别动肝火。”夏彩花心里暖暖的,同时也为金家的无情感到心塞,忍不住道:“金贺义不肯放走姥姥,难道真要去打官司?”他们几个满脸希翼望向金谷年,文知雅问道:“娘,就如你所说,花再多的钱也要把姥姥救出来,咱们去县衙告金贺义虐妻罪!”金谷年不作声。“娘,怎么了,你不答应吗?”文知雅可怜兮兮地望着她。难道舍不得钱,嘴上说说而已?金谷年冷然一笑:“这样岂不是太便宜金家人了?”见他们露出迷茫的神色,便解释道:“杀人诛心,应该要让金家人也体验一把走投无路的滋味。”“好,娘,我们都听你的。”文知德率先表态道。金谷年叮嘱道:“老人时日不多了,在她最后的时间里,好好陪她吧。”“呜呜…”文知雅抹着泪,又哭又笑,“嗯,我知道了,”等他们几个人回到房间时,罗氏竟然醒了,她在收拾床褥,为自己吐血弄脏了被子感到自责。“姥姥,你别动,让我来。”文知雅主动上前,握住她冰凉的手,关切道,“还痛吗?”罗氏嘿嘿一笑,露出缺了两颗门牙,黑洞洞的牙齿,慈爱道:“姥姥没用,给你们惹麻烦了。”“你说的什么话!我们是你亲外孙。”文知雅的心被扎成窟窿,偏偏还要装作不知情,强颜欢笑道,“对不起,是我们没好好照顾你…”说着又忍不住落泪。罗氏见她落泪,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帕子,没想到却是一团血色,忙又塞回去,急声道:“傻孩子,是姥姥不好,姥姥害你们被姥爷欺负了,哎,该如何是好?”“阿年,我这就去求你姥爷,让他把钱还给你。”她见金谷年站在角落里,神色隐在暗处,以为她生气了,急得有些语无伦次。金谷年眼色微微一滞,走过来笑道:“娘,我有钱了,不稀罕那一百两。”她扶着罗氏坐下来,柔声道:“感觉哪里不舒服?”罗氏笑得像个孩子,门牙黑洞洞的位置特别刺目:“娘身体好着呢,许是今日吃太多了,才呕吐的。抱歉啊,吓着你跟孩子了。”哪里是吃多撑着了,分明是血。文知雅一听,心如刀割。“姥姥,我们想你了。你留下来陪陪我们吧。”文知德蹲下来,握住老人的手,强压住哭腔,哀求道。见到女儿跟外孙们围着自己,罗氏眼泪直淌,失声道:“好,很好,就算老天爷就此要我的命,也值了。”“姥姥,不许你
说晦气的话,你一定要长命百岁,以后帮着照顾曾外孙子。”夏彩花搂着孩子走进来,眼红红的,却笑着将孩子递到罗氏面前:“祖姥姥,这是你的曾外孙文致恒,等孙儿长大了,一定好好孝敬你。”罗氏见到孩子的那一刻,脸上露出慈爱的目光,明明想伸手去抱,却又缩了回来,眼里露出痛苦的神色。“孩子,养得真好。”她看着,轻喃道。转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忙对文知德道:“知德,你以后得改了,跟彩花好好过日子,把孩子养大了。”若是她真的命不长矣,也不再有遗憾。文知德走到夏彩花面前,搂着她的腰,轻笑:“姥姥,我跟彩花早和好了。”夏彩花也配合,点头道:“婆婆一家待我都好,若是姥姥也能留在家里帮忙带孩子,咱们就是四代同堂了。”四代同堂吗?罗氏咧嘴一笑,笑得很开心:“好,以后姥姥给你带孩子。”夏彩花将孩子塞到她怀里:“姥姥,你还没抱过孩子呢。”“孩子笑了,他笑起来跟知德小时候一模一样,真可爱……”罗氏望着孩子,一刻也舍不得松手,她朝夏彩花边说边笑道。屋里的人默默看着她,明明都笑着迎合她,却比哭还难看。文知雅忍不住冲出房间,蹲在歪枣树下伤心落泪。容嬷嬷跟屏翠在旁看着她,都劝道:“文姑娘,想开一点。”哎,容嬷嬷跟罗氏一般年纪,可她从不知道世间还有如此可怜的人。摊上金家这种无赖,真是太不幸了。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金娘子,这是慕容家的一点心意,请你笑纳。”以为金谷年要告状,容嬷嬷递上一张五百两的银票。金谷年摇头:“请代我多谢你家夫人的好意。金家贪婪无度,花钱解决不了根本,我自有主意。”打蛇打七寸,要将金家一寸一寸剥皮拆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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