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稍等。”
药童捻了一点丹屑,而后脸上有些不确定,又叫来了坐堂的丹师。
被他叫过来的丹师脸上带了些脾气:“你如今也学了不少东西,竟连这最初等的培元丹都分辨不出来?”药童赔着笑:“前辈,你看过便知道了。”
丹师随意地捏起一片丹屑抿入嘴中,然后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他又捻一片丹屑,边品边道:“怪哉怪哉,这培元丹品质上上乘,这丹方也简陋,明显是用那随处可见的紫苏叶代替了一味苦棘皮,怎么会练出这么好的效果?”那丹师看向林拙:“你有多少这样的培元丹?从何处得到的?”林拙含糊道:“路上偶然救助一名丹师,他赠予的。
只得了两瓶,如今只剩一瓶。”
那丹师叹道:“可惜,可惜……”他大手一挥:“你这瓶培元丹我全收了,一粒两块下品灵石,你可愿意?”两块下品灵石?林拙暗自思量,那她卖给那四兄弟,卖亏了啊……不过已经卖出去了,多想也无益。
她点点头,答应了那丹师:“成交。”
林拙卖了一瓶三十粒培元丹,拿出一块下品灵石给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向导,从他手中换得了一份地图,又买了一些天星子、冬葵、凤尾竹,这几样都是外面常见的药材,只不过无妄山内稀缺,也是明轩给她开出的丹方中,给赵倚晴治病所需的药材。
买了这些东西之后,林拙手中只剩下五枚下品灵石。
她寻了一客栈住下,一天一块下品灵石的房费,付了三块下品灵石,夜晚在客栈内住下,白天便出去闲逛。
泗水郡虽然离五大宗门都甚远,但五大宗门的影响力,在整个大荒都毋庸置疑。
茶楼巷尾,经常都会有五大宗门的奇闻轶事传出,不过大多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八卦,林拙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听过就忘。
闲着无聊,之前在山南镇囤的炸泥鳅和烤鹌鹑便被她当零嘴吃掉了不少,还有散修好奇这喷香的事物,问她这是什么,听说是泥鳅与鹌鹑之后,都摇着头看向她:修士为了便于修行,本就该少吃食物,若是要吃,也应该吃那些带有灵气的东西,这些凡俗物,吃得多了,身体内会留下杂质,为了一时口腹之欲,到时不免进阶艰难。
林拙对那些目光泰然处之,照吃不误。
在她看来,这些食物留在体内的杂质几乎为零,而且停留在表面,极易排出。
反而是吃多了丹药,药渣中的杂质会渗入骨缝皮肉里——这些修士丹药吞得多,反倒计较起这食物来,真是舍本逐末。
林拙在茶楼坐了两天,在第三天时,一名筑基初期的修士被一群练气修士团团围住,走进了茶楼里,风尘仆仆,似乎是刚从别的地方赶回来。
旁人恭维道:“前辈此番行走五大宗门,都有何收获?”那筑基修士先是抿了口茶,而后一开口,便是一幅指点江山的态度:“五大宗门,最近似乎都有些浮躁啊。”
“先说这天照宗,”那修士道,“天照宗的宗主之位,素来由聂家传承。
聂家此任宗主惊才绝艳,却也处处留情,偏偏他的血脉也继承了他的天赋,个个都是俊才。
先前聂潇拜了诸岱真君为师,这少宗主之位便落在了聂潇的头上,可最近,听说诸岱真人对聂潇生厌,有将他逐出师门的念头,少宗主之位坐的实在不太稳当……”诸岱真君?林拙想起那个把聂潇头发给剃光的人,一时好笑:虽说当时不知诸岱为何出手,但能对自己徒弟出手的人……可见他们之间也没什么真情。
这筑基修士一番高谈阔论明显引来了不少旁听者,有人起哄:“那无极宗呢?”“无极宗也不稳当,蓬升真君知道吧,赫赫有名的炼器宗师,”那修士道,“他半年前为了给诸岱真君炼器,在护甲上炼制符文失败了,受伤闭关已有三月。”
蓬升真君……这是赵倚晴曾经的师尊,貌似与云泊舟师父的死有关。
旁人道:“好好的炼器师,怎得又与符文扯上关系了?”那筑基修士恭敬道:“蓬升真君触类旁通,为了提升护甲的防御力,不因循守旧,才会往护甲上加上符文。
此等钻研开创精神,我辈应当尊敬。
只不过蓬升真君这一受伤,无极宗便有些人心惶惶。
前些年无极宗已经仙逝一名真君,可是禁不起……”他话未说尽,但听者皆知,若是蓬升真君仙逝,无极宗无人坐阵,很快就会被剔除五大宗门之列。
众人皆静默了一瞬,林拙也随之垂眸。
炼器,符文……云泊舟那死去的师父,可是一名造诣不小的符师。
一时无人说话,林拙便主动问道:“太白宗呢?”“太白宗……”那筑基修士笑道,“太白宗倒是新出了一名元婴真君,只是可惜,那人已经叛逃出宗门。”
林拙心下一凛,不等她开口,就另有其人惊呼:“叛逃?”“那正峰真人,前两月破坏了太白宗的护山大阵,偷盗了太白宗的许多财物,正在被太白宗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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