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的儿子显然也没想到自己的娘亲今日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面色慌张地瞧了瞧周围:“娘,你想什么呢!自然是当今的新君才能被叫作陛下!这可是陛下,还能有什么人?”
他说着似是有些感慨,“听闻这位陛下倒是一直都有贤名,恐怕日后那些官官相护的狗官们要少些不少。”
大娘拉着自己儿子的袖子,嘴唇有点儿哆嗦,“那这陛下,今年多少个年岁?”
“在茶馆里好似听到他们有人提起过一嘴,这位陛下年轻得很,才不过弱冠的年纪。娘,你突然问到这个做什么?”
他顿了顿,忍不住又问道:“娘,你哆嗦什么?”
大娘紧紧地拉着袖子,好像是在抱着一根浮木,“前面巷子的那个吴娘子,可是疯癫了?”
“娘!人家才刚刚从虎口里逃出来,你平白无故地咒人家做什么!那吴娘子分明好得很,早前我还在包子铺前面瞧见她。说起来她也不容易,经历了这么些破事,好在现在那袁狗死了,日后也清净自在,也不是没有好人家愿意帮衬着。”
大娘闻言,突然喃喃道:“那就是我疯癫了……是我。”
这幅神神叨叨的模样,也不知晓到底是怎么了。
大娘的儿子抬起手在她面前晃了两下,片刻之后,大娘才猛地想到了什么,回神一般地狠狠一哆嗦,抓住自己儿子的肩膀,“下次那小书生要是再来家里找我,一定要说我不在家,莫要让他再来找我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进来!”
大娘的儿子有点儿不明所以,不知晓自己的娘今日怎么想一出是一出的。
“你先前不是还想给这小书生说媒?”
“就是因为之前给他说媒,才不能让他进来。”大娘喃喃自语,口中念念有词,“我还当着那小娘子说的什么大的官儿,这哪里是什么官老爷……”
……
明楹在院中看了看那幅贺图,思忖了片刻,然后小声问傅怀砚道:“皇兄,要不要去一次芜州?”
她自幼在家中,明峥教导她的都是大道之义。
若是那芜州刺史当真是那般作奸犯科不仁不义之辈,自然是不能任由他继续这般逍遥法外。
傅怀砚嗯了声,“皇妹想去?”
明楹想了一下,点了一下头,然后解释道:“之前的事情,我虽然幸免于难,但是毕竟还是难免会有旁人会有与我一样的经历,而她们却未必会有与我一样好的运气,若是芜州刺史当真坏事做尽,自然是不能让他再继续这般为所欲为下去。”
这样的政事,明楹自知自己不应该多置喙什么,毕竟或许傅怀砚也有其他的打算。
明楹有点儿拿不准傅怀砚此时的想法,缩了一下手指,却听到他此时开口道:“这件事,孤原本是打算交给广陵刺史去处理,但是若是皇妹想去的话,也并无不可。”
他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俯身看她。
“只是孤突然觉得,”傅怀砚语气慢悠悠的,“杳杳这算不算是在吹枕边风。”
这哪里算是枕边风了。
明楹想了想,回道:“这应当……也不算。”
傅怀砚手指撑着下颔,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是。”
然后俯身突然在她的颈侧吻了下。
“这样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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