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知道他们两大脉之间是怎么商量的?
也或许是把灶神教分作两半,他俩一人占一半也说不定。”
“哎……要真是这样,咱们先前商量的不都不作数,都作废了?毕竟要真是这样,从此以后便只有灶神教,再没有诸多教脉了。”
“我觉得这件事成不了,还是再看看。
合脉不适合咱们灶王神教,开枝散叶,多处开花结果,才最适合咱们灶神教派。”
“诶……
老哥哥,你看那是不是阿武?
那些人是风门脉的人吧?阿武怎么跑他们里头去了——不好,阿武是被绑着的啊,他得罪风门脉了?!”众人正讨论着,林中忽然响起一阵烈马嘶鸣之声,紧跟着一辆车驾被壮马拉扯着,跃入众人眼帘。
其后数十驾骡马大车紧随,而阴喜脉大弟子‘康武’,正在其中一辆骡马大车之上,他坐在车头,双手背在身后,被紧紧绑缚了起来!
王云顺着老友手臂指向,一下子就看到了双手被捆住,随着骡马前行而东倒西歪的大弟子,这个瞬间,他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儿,高胖老者忍不住朝车驾上的康武连连挥手,跟着迈步朝风门脉的车队奔了过去:“阿武,阿武!”
听到老者的唤声,在不远处坐着、观察着四下情形的苏午,下意识朝其投去目光,他随后将目光看向那甫一入场,就占据了近乎半边山林的灶班子——这样体量庞大的灶班子,他从未见到过!
这个灶班子,便是‘风门脉’?
风门脉有多少灶神弟子?他们真是‘伏羲后裔’?
他们缘何要绑缚一个阴喜脉的弟子?
苏午心中念头转动着。
此时,王云还未走出去几步,便已被几个老友拦了下来,众人拉住老者,连连出声劝告:
“老哥哥,先不要着急!”
“现下是甚么情况,阿武究竟怎么开罪了风门脉?这都是未确定的事情,等厘清了真相以后,再做打算。”
“风门脉一向自诩为人祖后裔,行事霸道蛮狠,他们今下既只是绑住了阿武,没有对他下杀手,便说明事态并不多严重——看看待会儿风门脉想要什么,不论是要钱,还是要收魂米,咱们大家伙都凑一凑,帮王老弟你把大弟子赎回来……不会有事的,你先安心!”
在众多老友劝告之下,手足无措的王云稍稍定下了心神。
他看着骡马大车上的大弟子,大弟子也朝他投来目光——清瘦的青年人眼神一触及到师父的目光,顿时眼眶发红,又别过了头去。
“阿武先前是送他那几个师弟下山去了,怎么就会开罪风门脉这些煞星?
他虽然嘴快,但终归不是个好惹事的孩子……孩子受了大委屈了啊,我却没什么好办法……”王云看到大弟子脸上神色变化,内心已经生出了一些推测,他喃喃低语,心如油煎。
随着风门脉占据大片林场,在此间摆开阵势,一时又有许多车马涌入林间,占据了林场另一侧,这些车马同样惹来一阵惊呼,体量势力比之风门脉毫不逊色、甚至隐隐强于风门脉一线的‘燧火脉’也来到了这片山林间。
燧火脉亦是这次召来诸多灶神教脉的主理人!
风门脉、燧火脉此两大灶神教脉,别看当下裹挟了数十驾车马,聚集了百十余弟子,已然声势浩大,但两大教脉实则于天下各地广设灶庄,它们门下所有弟子聚敛起来,足可以称得上是灶王神教的半壁江山!
当下,燧火脉诸多车驾在林场中停了下来。林场中人声鼎沸,热闹气氛更胜从前。而随着燧火脉居于车阵中央的马车之中,一青衣小童儿迈步走出,临近中央堆积起来的、小山一般高的薪柴,四下里吵闹的人声渐渐沉寂了下去,最后只剩下骡马牲畜打响鼻的动静。
那唇红齿白的青衣小童伸手探出一朵金红薪火,火苗落入薪柴之中,只在顷刻之间,便将那山高的薪柴点燃,熊熊火山在这片平旷地带升腾而起!
点燃场地中央的薪柴以后,青衣小童自转身而去。
剩余诸多教脉,看着那张扬而热烈的金红火光,也越发地沉默。
就在这一片沉默、只剩风声掠过的当口,风门脉一道道绣画着种种甲骨文字旗幡的车驾之中,一如铁塔般的巨汉驱驰骏马,从一道道旗幡之中走出,那巨汉拽着鼻孔里不断喷出一道道赤红薪火的烈马颈后缰绳,勒停了马儿,即向那已回到马车上的青衣小童儿问道:“小孩儿,这次过来的是你家哪个长辈?”
青衣小童跪坐在马车车帘前,垂目看着自己眼前的车板,听到那巨汉问话,眼皮也没抬一下,平静地说道:“爷爷亲自过来了。”
周遭诸灶神教脉听得青衣童儿此言,一时有些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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