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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名宿重义收皇胄 奸邪定计乱江山(第1页)

话说明朝万历四十年秋,bj郊外,一驾马车从京城开出,奔往燕山方向。车上坐着两个穿着锦衣华服之人,其中一个是三十岁上下的中年男子,面如冠玉,三柳黑须,另一个是穿着淡黄色衣服的五六岁小童,面黄骨瘦,神情带有病意,但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甚是惹人喜爱。

“梁都统,我们现在要到什么地方去?”小童问道。“小主人,叫我梁轩可以了。”中年男子回答。“梁轩……叔叔,我们要到那里?”显然,小童觉德直呼这位器宇轩昂的中年人名字,甚是不自然,于是在后面硬生生地加多“叔叔”二字。“回小主人,小人就带小主人去治病拜师。”梁轩回答道。“好好的有皇……”小童问,但被梁轩一下子捂住嘴巴。

“虽然黄老爷的家住得舒服,但他家也没有大夫能治好您的病。”梁轩接下去道:“所以我现在带小主人到一个叫燕山的地方,找一位叫燕山仙翁燕仙山的老爷爷,请他用气疗术来给您治病,顺道拜师学武,强身健体。”原来这二人来历非同寻常,中年人梁轩乃亲军都卫府都统,武功高强,人称“玉面无敌手”。那小童更是万历皇帝的最小的儿子,叫朱常鸿,因为万历是老来得子,所以这皇子一出生便体弱多病,所有御医也治不好。

梁轩还在行走江湖时听得有这么一句传言:“少林双龙,关外鹤爪;北有神仙,南有尼道。”说的是当世武林中武功最高的八位高人。少林双龙”是指两师兄弟,师兄是河南北少林方丈乌龙禅师,师弟是福建南少林方丈白龙禅师。“关外鹤爪”也是师兄弟俩,是指关外的魔鹤宁金风和鬼爪曹骁。“南有尼道”是指原本是两夫妻的一道一尼,现在已经分别是武当派掌门溪泉道长和峨眉派掌门慧眉师太。

“北有神仙”是指两夫妻燕山仙翁燕仙山,白河神女白荷茹。这二老一练纯阳内力,二老一练纯阴内力功,是以二老虽年事已高但仍然武功卓绝,身手不凡,而且这二老虽然年长,但燕仙山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白荷茹的容貌更是年轻,若不看她那一头白发,还以为她是二十三四岁年纪,所以武林中传闻他们的武功能延年益寿,能医百病。

梁轩便因此禀告万历皇帝,说要带小皇子到燕山治病拜师。万历晚年所生的八子朱常溥、八女朱轩姬、九女朱轩嬁都每满周岁便夭折了。这朱常鸿便是在朱轩嬁夭折的次月出生的。万历见所有御医也治不好,什么办法也没用,又心痛自己的幺儿子,便准奏一试中秋过后让梁轩带走小皇子。梁轩又禀不能带兵马护送,以免泄漏行踪,危及小皇子安危,就自己一人相送够了。万历皇帝想到当今世道不太平,铺张声势反为不妙,而且深知梁轩武功了得,也就准奏了。

梁轩与朱常鸿换上便服,一路上以主仆相称,很快就来到燕山山脚。梁轩抱朱常鸿下车,一望燕仙山脉,只见燕山巍峨高耸,东西走向,延绵不见尽头,加之时值深秋,满山草枯木黄,更添雄浑悲壮之感。一阵秋风吹过,卷起了几片落叶,梁轩现时感到了辛稼轩破阵子一词中“沙场秋点兵”的豪壮。燕山,自古以来就是汉胡交战之战场,“不闻爷娘唤女声,但闻燕山胡骑鸣啾啾。”时下胡骑仍不时侵犯,但木兰安在呢?

梁轩百感交集,看了看才六岁的小皇子朱常鸿,这么小的年纪,别的孩子仍在父母的怀内撒娇,而他就要离开父母治病拜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与亲人团聚。梁轩对小皇子爱惜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但朱常鸿见了燕山秋景却特别兴奋,又跳又叫。梁轩上前抱住他道:“小主人,待会我们上了山,见了燕老爷爷和白老婆婆,记着要礼貌一点,要有称呼。如果是收了你为弟子,你就要行下跪叩头的拜师之礼,叫‘师父,师娘’,记得吗?”

“记得了!”朱常鸿一边玩从地上拾起的石头,一边回答。其实这些话万历皇帝已经对小皇子说了一遍。皇室之人对臣民本用不着这么好礼,更何况是晚明皇朝。但这次万历皇帝为了求燕仙山救自己爱子,也就破例一次。万历原本还想落一道圣旨,但梁轩极力劝谏说武林高人心高气傲,而且对朝廷不屑,落圣旨用皇帝的下命令口吻反而误事,所以最后万历没写圣旨,要梁轩用武林同道的身分出面相求。

梁轩带着朱常鸿上山,小皇子本来活蹦乱跳的,但一来年纪小,二来带病在身,三来在平时在皇宫养尊处忧,还没到半山腰就累得蹲在地上。梁轩没法,见山路边有座凉亭,便带小皇子过去休息。进了凉亭,梁轩解开包伏,拿出食物和水袋,让朱常鸿充饥解渴。小皇子正吃喝,突然,凉亭边的草丛中沙沙作响,梁轩大吃一惊,连忙紧握手中配刀,心想:“小皇子出京治病拜师的消息和行程都是保密的,难道皇宫出了内奸,还是只是野猫野狗在草丛中打架,无论如何,绝不能让小皇子出事!”

于是梁轩朗声道:“哪位朋友藏身草丛,能否现身相会。”草丛中还是没动静。梁轩再道:“若不再现身,休怪在下出手相请!”此时,从草丛中站起一个人,二十岁左右年纪,身穿关外辽东服装,皮肤黝黑,满面雀斑且不修边幅,弯弯的下垂眼目光游离,隐约透出一丝奸佞之色,似笑非笑的嘴角让人觉得有种阴森森的凉意。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小皇子立刻躲到梁轩身后。梁轩温言道:“小主人,不用怕,有我在。”

安抚完小皇子后,梁轩转身喝问那人:“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那人道:“仁兄莫胡猜,小弟乃此间猎户,在这处打猎,不想却打扰了仁兄游山兴致。”梁轩反问:“你既然是此间猎户,为何又穿上关外辽东服装?”那人一摸衣衫,低头一看,吃了一惊心想:“糟了,忘了换服饰!”马上辩解道:“小弟原本是辽东猎户,但辽东战乱,所以避到此间,还请仁兄见谅。”

梁轩见他那双鼠目又眨又转,知道他肯定是说慌,反驳道:“胡说,经过朝鲜一役后,又的当今皇上圣治,我未曾听说过辽东有什么战事。”梁轩原本就是亲军都卫府都统,也曾审问犯人,故此现在也带有审问语气。那人被吓得口齿也不灵利,吞吞吐吐地道:“小……人姓李,名……开疆,确实为辽东猎……户,关外女真各部又互……相厮杀,李成梁大……人年老又无……法管束,仁兄不是辽东人……氏,当……然不知道。”

梁轩一听觉得有理,刚才这样厉声喝问又过意不去,但是为了小皇子安危又不得不这样做,只好道:“刚才一时鲁莽,请你不要怪。”李开疆笑着道:“怎么会?怎么会?阁下都是担心这位小公子罢了。遇着我没事,遇着坏人怎么办?”草丛又沙沙作响。梁轩急问:“什么来着?”李开疆忙道:“是我刚才打到的两只野兔罢了。”梁轩道:“那很好,让我们一只好吗?”李开疆连忙摇头道:“对不起,让给了你们,我老母亲今天可得挨饿了。”

梁轩走上前道:“我给你钱就是了。”说完一看,那哪里是什么野兔,分明是两个五六岁被绑的的小姑娘!李开疆一看事情败露,转身就逃。梁轩身为御前带刀侍卫都统,是拿皇粮的官家人物,此事岂能不理,于是纵身追去。几个起落,梁轩就追上李开疆,一把抓住他的左肩。李开疆见赶狗入穷巷,转身就是一拳。梁轩用擒拿手法抓住来拳,扭过背后。梁轩用力抓住李开疆的手。李开疆杀猪似的大叫道:“大侠,放过小人啦,下次不敢了!”梁轩问:“你是哪里人,为什么要抓这两位小姑娘?快说!”

李开疆老老实实道:“小人确实是辽东人氏,因为身无长技,又要糊口,不得已才拐带贩卖人口,请大侠恕小人一命!”梁轩本想把李开疆送往官府,但又怕耽误了拜师一事,而且按《大明律》,拐带贩卖人口罪不至死,小皇子安全要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道:“我也不想这么不近人情,这样吧,你先发誓以后不再掳拐。待会儿我带你去见燕仙山主,听候他的发落。然后你再把这两位小姑娘带回原籍,知道吗?”说完松开了抓住李开疆的手。

李开疆一听,马上下跪道:“小人知道,多谢大侠饶恕之恩。”梁轩道:“你先发个毒誓。”李开疆右手戟指食中无名三指指天,发誓道:“上天明鉴:小人李开疆现对天发誓,倘若以后再干拐带贩卖人口这一勾当,定当天诛地灭。”梁轩听了李开疆誓言诚恳,十分满意,道:“那你先起来吧。”岂料李开疆一站起来,左手预先抓在手里的沙土没口没面地撒过来。梁轩刚才留心李开疆发誓,哪会留意他的小动作,一点防备都没有,眼内入沙,用手搓眼,岂料越搓越疼。

李开疆见得手,马上转身跑回草丛,想带回两个小姑娘。朱常鸿见梁轩被暗算,李开疆向两个小姑娘走去,挺身挡在两个小姑娘身前叫道:“你这坏蛋,我不会让你伤害这两位小妹妹的!”李开疆见一个满面病容的黄衣小子挡住去路,大笑道:“你这病小鬼,年纪小小就学人家英雄救美。快给我滚开,免得大爷我动一下手指你就下了黄泉!”说完伸手推开朱常鸿。朱常鸿见李开疆伸手过来,张开小口,一口咬过去。

李开疆吃痛,恼羞成怒,又见梁轩赶过来,就右脚一脚踢向朱常鸿,骂道:“臭小子,去你的!”朱常鸿被踢得飞了出去。梁轩听到小皇子叫声,顾不得眼疼,飞身接住朱常鸿。李开疆伸出大手想要抓那两个小姑娘,忽然觉得背后风生,有东西拂过左脚膝盖,左脚一阵麻痹,站不稳,摔在地上。李开疆心中一惊,急忙爬起来,回头一看,见一个鹤发童颜,红光满面的白衣老人笑眯眯地站在自己身后。

那老人瞪大眼睛,像无知的孩童要刨根问底似的问:“小伙子,看来我老头子老眼昏花了。怎么我看见了有两位小姑娘被绑者?但这两位小姑娘好好的,又为什么要绑着呢?你又为什么要抓她们呢?”李开疆本来就做贼心虚,被老人连翻追问,老羞成怒,叉着腰大声喝问道:“你问这么多干什么?”老人低下头,嘟囔着道:“我只是要问个明白而已,用不着这么凶嘛。”玩着手指便要走开。

李开疆想:“这老人虽然半疯半癜的,但留着还是个祸根!”想到这里,右手拔出身上的匕首。这是李开疆平时拐带小孩是恐吓小孩的,一直带在身,刚才梁轩眼睛入沙而没有拿出来捅梁轩,是因为害怕梁轩武功高强,听风辨位,反而吃亏。现在他拔出匕首,目露凶光,趁着老人低下头转身,一刀就插下去。突然,李开疆眼前一花,拿匕首的右手已经被老人抓住了。

老人一边抬起头,一边自言自语:“奇怪了,怎么手无缘无故的会自己举起来呢?好象手里还拿着东西。”他转过身来,看见李开疆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便问倒:“小伙子,你为什么举着这把短剑呀?莫非要削苹果给我吃?不对、不对,现在你我手中又没有苹果。难道要宰猪给我吃?也不对,现在这里又没有猪。”老人这样自问自答,李开疆却想抽回匕首,但手一点都不能动弹;想刺下去呢,手还是想被铁钳子钳住似的,一点都不能动。

老人边说边想,忽然眼睛一亮,好像想到了什么东西似的道:“哦,我知道了,我这手是最有灵气的,它抓住你,你这家伙就是坏蛋。你拐带了两位小姑娘,给我看见了,你就想杀了我这老头子灭口。你好呀,欺负完小童就欺负那个大人,完了还不够,还想杀一个老头子过把瘾,天啊,天底下居然有这样狠毒的人。救命呀,救命呀,有人想宰老头子啊!”李开疆既慌张,心里又有点哭笑不得:“现在我被你制住了,你还要喊救命,而且在这荒山野岭里。”

李开疆提起右脚来想要踢老人。岂知老人好象早就料到这一点,飞脚踢李开疆的右脚。李开疆身不由己,下身飞起来。老人另一只手抓住李开疆的右脚。就这样,李开疆的右半身都被老人提住。就在这时,一把清脆悦耳的声音叫道:“老爷爷,你又在欺负别人啦!”这时,梁轩已经揉干净了眼睛里的沙,睁眼一看,大叫起来:“原来是山河神仙两位老前辈,晚辈梁轩在这里有礼了。行礼行得迟,还望两位老前辈恕罪。”

原来那老人就是燕山山主燕山仙翁燕仙山,那女的是他的妻子白河神女白荷茹。那两位老前辈没有理梁轩,继续两夫妻的对话。燕仙山答:“我刚才只是问几个问题,这坏蛋便凶起来,想用匕首插我。女孩儿,你来评评理。”他二人虽为两夫妻,但都为人风趣,妻称丈夫“老爷爷”,夫称妻子“女孩儿”。白荷茹应道:“那就你不对了,可能人家想要削苹果给你吃呢?”燕仙山道:“没可能,现在我们手中又没有苹果。”

白荷茹道:“那又可能人家要宰猪给你吃呢?”燕仙山没耐烦的道:“不用在问了,这些我都想过了。我想过的东西还用你操心?”白荷茹笑道:“用不着这么嚣张嘛。可别怪错好人哦。”燕仙山道:“这点你可放心一万个,这坏蛋绝对不是好东西。他刚才欺负完小童就欺负那个大人。”白荷茹问道:“那可不得了。老爷爷,你打算怎么样修理他?”燕仙山为难地道:“那就伤脑筋了,好女孩,我正想请教你。”

燕仙山说完双手一抛,李开疆只觉得像腾云驾雾般地飞了出去,吓得他叽呱大叫。一会儿,有人接住自己。李开疆一看,像是一个美貌的白衣少女,相貌是二十三四岁年纪,但却满头白发。白荷茹道:“你自己找回来的坏东西你自己处理,这么大一个人自己的事还要人家负责!”说完又双手将李开疆抛出。李开疆又觉得自己平直地飞出去。燕仙山一手接住,嬉皮笑脸地道:“好女孩,当我求求你了。我又不知道怎样教训他,但就这样放了他又觉得可惜。”

燕仙山说完又双手把李开疆平推出去。李开疆被那两个老人家抛来抛去,已经有点怒火了,挺起匕首向白荷茹刺去。白荷茹一见,喜道:“你看,他匕首都已经准备好给我们了,插他一下不就的了吗?”话音刚落就飞脚踢出。李开疆这回觉得自己斜斜地向上飞。飞到燕仙山那儿,燕仙山照葫芦画瓢,摇摇头道:“不行,一插就死掉,不好玩的。”

梁轩看到是燕白二人收复了李开疆,忙屈膝下拜道:“晚辈梁轩叩见山河神仙两位前辈。”燕仙山道:“起来吧,你就是那个玉面无敌手吗,怎么小小的一个流氓也对付不了。”梁轩一听满脸通红:“那绰号是江湖上的朋友乱叫的,晚辈在前辈面前不敢称‘无敌’二字。适才那流氓狡猾,幸得前辈出手相助,晚辈实在是感激不尽。”

燕仙山没有理会梁轩,摸摸朱常鸿的头,捏了捏他的脸面,嘻嘻笑道:“这小孩子年纪小小就有如此侠义心肠,可真难的,我很喜欢。”燕仙山虽为武林名宿,但是为人和善,平易近人,又爱开玩笑,一点儿架子也没有,性格倒是率直,心里想的是什么就说什么,所以当着梁轩的面与朱常鸿嬉戏,直言对小皇子的喜爱。燕仙山虽然对梁轩很冷淡,但是却很喜欢朱常鸿。当下他笑着问朱常鸿:“小孩儿,今年几岁啊?”

朱常鸿答道:“我今年六岁啦,老爷爷。”燕仙山又问:“你叫什么名字啊?”朱常鸿道:“我叫朱常鸿。”白荷茹奇道:“高瞻祁见佑,厚载翊常由,你是万历的儿子吗?”梁轩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前辈,他正是今上的最小的皇子。”白荷茹笑道:“万历今年四十七岁,却有一个才六岁的儿子,看来大内的补药可真有效!”梁轩听得此言,脸也红了,无言以对。梁轩指着李开疆对二老道:“这厮拐卖小孩,现下为两位老前辈所擒,请前辈发落。”

燕仙山问白荷茹道:“小女孩儿,你又有什么主意?”白荷茹道:“你是当家的,你说了算吧。”燕仙山对梁轩道:“这厮如此凶狠,不好玩,又尖嘴猴腮的,我留着没用,你打算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吧。”梁轩不敢多说,看见那两女童与小皇子玩得高兴,便问道:“敢问前辈,女童又如何处置?”这可难住了燕仙山,他望了望白荷茹。白荷茹唤来那两女童,柔声问道:“小女孩,你们是哪里人,叫什么名字?”

其中一个朝鲜服女童呆呆地望着白荷茹,另外一个汉服女童机灵,回答道:“我们的家都在长白山,我是汉人,她不是,还没会汉语。我叫邓清,五岁多了。”白荷茹点点头:“你们还记得自己家住在哪里吗?”邓清一听,目光含泪,呜呜地道:“我们被那坏蛋从那边带了过来,都不认得回去的路了。我想回家,很挂念爹娘和我的弟郎!我丢失了他们一定很伤心,呜呜……”白荷茹把邓清抱入怀里,用衣袖轻轻拭去眼泪,摸着邓清的头柔声安慰。

梁轩把李开疆喝来:“滚过来!那两女童究竟是从哪里掳来的?”李开疆闭上眼睛,不理不睬。梁轩一把把李开疆揪了过来,吼道:“问你话呢,快回答。”李开疆还是不应。梁轩恼羞成怒,照着燕仙山的葫芦画瓢,在李开疆腋窝一点,李开疆情不自禁地笑起来。李开疆笑得喘不过气来,于是一边笑一边断断续续地道:“难道一个人贩子……会记住自己拐带……的小童是哪家哪户……将来还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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