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之际,推撞到她,她没站稳,撞倒桌上瓷杯,“锵”地一声,杯落立碎。杜三衡眼明脚快地跳离原地,他却听到破碎的声音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啦?好贤侄,出了什么事?”田老爷终于发现不对劲。
“没事没事。”杜三衡暗拍胸,嘴里喊道:“田老爷,可验明了?”大眼忍不住觑着阮卧秋。他紧皱着眉头,不发一语。
“验明了验明了,果然是杜三衡。杜画师,不知道你——”
她连忙取回印章,小心收起,又笑:“既然验明了,阮爷也可放心。唉,我去凤春来心拾,免得阮爷眼瞎,一不小心受了伤,那杜某可就罪过了。”逃之夭夭,逃之夭夭去!再留下会死人的。
“你!”阮卧秋终于回神,眯眼瞪往她的方向,听她足音一如往昔,应是没有受到波及,同时听见田世伯赶紧拉过画而盖住屏风,像随时怕人多看一眼似的。
杜三衡的画真犹如珍宝?
“世侄,这杜画师……”田老爷笑呵呵的。
尚未说完,阮卧秋就已客气打断。
“田世伯,杜画师已与小侄签定契约,直到画完才能离府。要让人也得等她画完,到那时世伯要怎请她,那就跟我没有关系了。”
田老爷闻言,不气反而笑道:
“你说话还是一样不知掩饰。这杜画师确实是个人才,宫中太多画师,多她一个少她一个,对皇帝老爷都没差别,她若留在民间,倒是好事一桩。对了,世侄,我记得你还有个妹子,怎么没见着她?”
“冬故还是个丫头,不出闺房已有数年。”连他,也几乎没再见这小妹子了。
“无休止是个守本份的小姑娘,你爹教出两个好孩子啊。”笑眯眯的眼细细打量着他。“世侄,你这双眼……”
“没救了。”
“可老夫觉得你跟常人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跟这杜画师不对盘了点。她既有才华,你就忍着点吧,反正也忍不了多久她便可离开了。”
阮卧秋应了一声,算是听进他的话。
“还好你眼不能见物啊……”
极其细微的自喃仍一字不漏地让他听见,他心里虽不快,仍维持对长辈的尊重,问道:“田世伯,此话怎讲?”
“啊,老夫是说、是说,杜画师她……”
“是指杜画师的长相吗?”他想起二郎的形容,冷声道:“有才者多无貌,田世伯不必大惊小怪。”心里有些不悦。
“啊,是是是。杜画师的长相还是最好别形容,免得吓坏贤侄。”像是察觉措辞似乎过于毒辣,又补充:“不过她的头发倒像是丝绸般又滑又美,发尾还沾了许多奇怪的颜色呢。”
黑发如丝绸吗?脑中不由自主为她的长想再添一笔。铜铃眼塌鼻厚嘴,再加一头美丽的长发,发尾常沾着五颜六色的颜料……
一定是边画边沾上那些颜料,原来这么轻浮的女子也有迷糊的时候……思及此,仿佛抓住了她的把柄,原本火大的心情竟然浮起淡淡的愉悦。
靠在烛台旁,杜三衡聚精会神地阅读着不知打哪来的书,一页翻过一页,看得津津有味。
“杜画师还没就寝吗?”窗外有人轻唤,她一抬头,瞧见凤春正在外头。她笑:“凤娘,请进啊。”
这么晚还来打扰,只怕不是来闲话家常的。微一探头,看见凤二郎站在浓雾中等着。这二郎真是侍母至孝到有点恋母了呢。
“二郎,你要进来吗?”杜三衡朝窗处喊道。
“不不不,别让他进来,他算是个男人,这么晚进杜画师的房,会不妥的。”凤春轻叫,抱着新棉被进房。
凤二郎向她扮了个苦瓜脸,而后就坐在外头的栏杆上等人。
“这孩子!”凤春笑道:“杜画师,秋风快到了,我替你换上新被,好睡。”
这么晚来换被,一定有事要求她。杜三衡也不戳破,合上这本看得很有味道的书,笑道:“凤娘,你有喜事?”
“不不,有喜事的不是我,是少爷!”
“哦——是阮爷啊。”早该想到了。凤春眼里,就只有阮卧秋了。
“杜画师,你记不记得今儿个来的贵客?”
“记得。是你家少爷的世伯嘛。”屏风搬来搬去的,也亏那田老爷有耐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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