戌时的梆子敲响,玉溪镇陆陆续续点上了烛火。
烛火零星点缀,从远远的地方看来,玉溪镇的屋舍错落有致,昏黄的烛火明明灭灭,就像夏日里的流萤一般。
夏日闷热,虽然已经落更了,玉溪镇的百姓还未回屋,家里的小子手脚灵便,两三人通力合作,抬着一张藤椅,又抬了一张躺椅。
一家子在院子里摇着蒲扇,热热闹闹又亲昵的说着话,一整日的疲惫一下便消去了。
竹子制成的躺椅打磨得光滑,躺上去一片冰凉,带着竹子好闻的气息。
顾昭打涯石街走过,敲了敲手中的铜锣。
“梆!梆!”
“梆!梆!”
“梆!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落更的梆子一快一慢,连打三次。
顾昭瞧了一眼桑家,此时大门已经落了锁,白日店铺里那些精致的纸活也收了起来,不见踪迹。
她惋惜的收回了目光。
明儿,她明儿一定早点过来再瞧一瞧,桑阿婆扎纸人的手艺实在是精湛!
顾昭抬脚继续往前走。
她有些苦恼,这纸活明显是桑阿婆的独门手艺,天地君亲师,这师父能排在第五个,足以见其中的分量。
更何况还有那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她在家里和阿奶姑姑说得轻巧,实际上这等绝活,说不得是非传人不教的。
顾昭摸了摸腰间门别的荷包,她和赵叔两人顶了玉溪镇其他更夫的活儿,累是累了一点,但这荷包也鼓了啊。
顾昭思忖。
或者,她可以买一个纸人拿回去研究研究?
涯石街,桑家。
桑阿婆关了前头的店面,眼下正带着两个小童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梆子声,她抬头看了一眼天色。
“不知不觉都这个点了,小盘小棋,快去洗了手,再洗个脸,一会儿该歇着了。”
小盘小棋今年入夏一个满八岁,一个满七岁,大的哥哥叫桑小盘,小的弟弟叫桑小棋,两人都是桑阿婆捡来的孩子。
虽然差了一岁,两人的生辰都是同一日,那便是阴历的七月十五。
他们在这一日出生,还是黄昏逢魔时刻。
七月十五鬼门大开,这一日人途和鬼道交叠,生出来的孩子坊间门通常称为鬼仔,尤其是生来手脚冰凉并且啼哭不停的孩子。
坊间门有言,这样的孩子六感灵敏,最容易招惹恶鬼上门。
所以,小盘小棋的生身父母颇为忌讳,打听着桑阿婆的名头,偷偷的将孩子丢在她家门口。
桑阿婆模样看过去严肃了一点,性子也有些古怪阴鸷,却什么也没有说,将这俩孩子养了。
从此两人成了异父异母的兄弟。
“哎!阿婆你也早点歇歇。”小盘小棋应了一声。
两人搁下手中的蒲扇,从竹床上爬了下来,趿拉着鞋子便往灶间门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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