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尺之内风声呼啸,颇为唬人。
半个时辰,招式打完。
纪渊浑身气血被带动运转,散发出滚滚热力。
他竟然从中体会到强烈的畅快之意,就像激烈运动过后的满足。
呼!
纪渊吐出一口白气,无奈道:
“又饿了,怎么跟个无底洞似的。”
他收住气血,稍作休息,把剩下的两斤卤牛肉凑合吃了。
练武就是如此,吃得多,饿得快。
据说,悬空寺有位大首座。
禅武合一,道行高深,日啖三牛,一度传为奇事。
做完每日功课,冲洗满身汗水,天色渐深,家家闭户。
外城的治安,自然比不上内城。
每到晚上,连五城兵马司的衙役都不愿意出来巡夜。
多是应付差事,躲在某处吃酒。
因而,即便没有宵禁。
外城各坊的良家子,也会早早地归家,生怕惹上不干净的邪祟之物。
“沈海石的仿作……大家手笔。”
纪渊点上正房的生锈油灯,扯去画囊,摊开那卷《白骨菩萨极乐夜宴图》。
有些昏暗的光线,照在那尊似欢喜、似惊怖,半边曼妙身姿、半边惨然骷髅的白骨菩萨相上。
一股阴森森的魔氛气息,宛如无数只滑腻黏湿的细长触手,充斥于简陋的屋子里。
纪渊眉头微皱,猛地转身。
他听到墙角、床下、以及身后。
细碎的声音来回窜动。
好像许多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弄得我心神不宁……这幅画有古怪!”
一种被窥视、被恶意笼罩的警惕感,盘旋在纪渊的心头。
灯火摇曳,他的脸色阴晴不定。
那双冷厉眸子,情不自禁注视着那尊白骨菩萨相。
红粉骷髅,白骨为佛!
渐渐地,不知为何,纪渊产生了皈依座下的强烈冲动。
只是这个念头甫一升起,识海之内的皇天道图倏然抖动,震荡出一圈华光。
嗤啦!
犹如裂帛!
纪渊眸光猛然清醒,再望向那幅《白骨菩萨极乐夜宴图》。
画卷依旧一动不动摊开在桌上,却已经失去原先可怖的骇人之感。
昏暗的屋子瞬间变得安静,再也没有细碎的呢喃,诡异的低语。
“这幅画真是仿作?”
纪渊坐在长凳上,怀疑那位人称画中鬼仙的沈海石恐怕并非寻常之辈。
“一百七十年过去,仍能留下一百五十点白色道蕴,显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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