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方才见陆宾受伤,正欲上马赶去对战,及时赶到的阿鸾却拦住了他。
“那偏将好生魁梧雄壮,一看就是战场上练出来的行家,你近年不曾勤于习武,领军筹谋尚可,哪里能真刀真枪拼杀?”阿鸾也不同他客气,直言道。
李承见凌赫冲上前去,犹疑道:“他要替我应战?”
“傻阿峻,人家要战,你便战?”阿鸾指了指身后的人,“巍州豪强的部曲,七成都在这里。凌家人最擅长使诈,你且看他如何诓骗詹云。”
她与凌赫连夜赶去见了舅父贺宽,请他当说客同去孟家劝说,有孟家牵头献出部曲抗敌,其余几家豪强也只好跟从。
毕竟已经打到了家门前,要逃便只能举家逃往东边穷乡僻壤的邯州,他们也不愿丢下在巍州世代累积的田地,若是能守住巍州城,于他们自是有利。
凌赫居高临下地冷眼看着詹云,从怀中掏出令牌:“陛下御令,命我带兵助巍州剿灭叛军。詹偏将难道还要继续在
此立威?速去告知陈逊,让他即刻退军!”
詹云沉了脸色,凌赫出现在这里,便意味着朝廷猜到雍州声东击西的计谋。己方步骑兵主力皆在巍州,若是莱阳府和凌霄关的军队此时进攻雍州,冬日里河面结冰,水师难以灵活移动,怕是要吃大亏!
及时禀告此事,或许还能立功。詹云想着,立时转身朝军中而去。
凌赫见他一言不发地离开,立刻回头摆摆手示意士兵们来抬陆宾回去。
阿鸾见凌赫回来,摊开手心找他要回令牌。
谁知凌赫摇了摇头:“原本只是送你回来,如今既陪你去搬救兵,又替你暂时镇住了雍州军,区区一块令牌也要讨回去?”
阿鸾想了想,他所言有理,自己也并不想留有那人的物件,便收回了手。
李宣威远看着并未认出凌赫,不知此人说了什么竟让詹云罢手,不过总算是松了口气。
陈逊一见詹云便怒声叱骂他触犯军令,詹云连声讨饶,又将凌赫所言和自己的猜测如数告之。
“凌赫一再叛主,不可轻信。”陈逊对凌赫当年在行宫宫变一事中的行径恨之入骨,“况且眼下哪里来得及回防雍州?最要紧的是攻下巍州城!你怎的一再糊涂?!”
詹云辩解道:“凌赫确实带了援军前来,少说有三四千,也不知后头还有没有……”
陈逊被气得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他胯骨上,脸上的肉都绷得紧紧的:“少给我长他人志气
!多了三四千又如何?我军有多少人你不知晓?!你给我留在军营里思过,待打完了仗再依军法论处!”
僵持之时,李宣威当机立断,下令打开半扇城门放伤兵入城,恰巧营内弩机也在此时送至,一起运往城中。
城内顿时又忙碌起来,不少夜里没敢出来援手的百姓,见着血流不止的士兵越发心存愧疚,纷纷帮着一同照料。
李承则领着剩余的巍州军和部曲,在州城城门前严阵以待。他让阿鸾也立刻进城,好让阿舅、舅母放心,只是阿鸾犹豫地看向凌赫。
看似怯生生、不知所措,实际上心里已有盘算,等着自己提出来,凌赫算是看明白这小女郎了。
“在下与小娘子此行虽不算‘善始’,也勉强可作‘善终’,是时候告辞了。”他拱拱手。
“战火连天的,您一人行路,汀鸾心里也难安。”阿鸾向前走了两步,“若是中郎将肯援手巍州,副将军定会好生重用,来日再向都督举荐,留在巍州任职,再将亲人接来团聚。”
方才趁凌赫不在,她已与李承私下商议过,如今正缺将领,凌赫此时并无好去处,他久经沙场又正当盛年,若是愿为巍州出战,定会助益颇多。
阿鸾路上又从只言片语得知他与两位妹妹相依为命,以此许诺亦能令其动摇。
李承连忙说道:“您可即刻代领陆宾麾下三千步兵……虽战后还剩一千余人,不过这就补上两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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