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在房中躲热的、午睡的听见
动静都看过来,直勾勾地盯着二人牵着的手。
最后躲去了灶房,只有一个熬粥的阿黍。
“吃完鹌鹑才多久?又在煮粥!半大儿郎饿得这么快?去睡会儿,阿姊帮你看火。”
阿黍一步三回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最后被晏如陶笑着拍在了门外。
林翡掀开锅盖,见米还是半夹生,又添了点柴火。
灶前太热,两人到外间贴着米缸并排坐下,觉得背后凉丝丝的。
晏如陶展开扇子,却被林翡往他那边推了推:“给你自己扇扇,耳根子都红了。”
晏如陶心虚,抬起左手就去试耳垂的温度,却听见她说:“呆子,自己耳朵烫不烫还不知晓吗?”
他低头傻笑,还不忘偷看她一眼:“方才聂灿的话太过了,别放在心上。”
“这话从稚气女郎口中道出不过是刺耳,藏在聂檀心里就是一把锋利的剑,迟早砍在我们头上。”
“唉,北边的情况始终打探不到。”
林翡掰着指头,数给他听:“我这里被虎贲围着,阿娘和阿鹤在家里也少不了被耳目盯着,阿鸾在宫里更不必说,阿耶和姑父都没处递消息。”
“不如我给阿岭写封信试试?”
“你好不容易才混成了‘佞臣’,万一被发现和北边有联系,之前的戏都白演了。”
晏如陶哑然失笑:“‘昏君’还在后山呢,反正有他顶在前面。”
“难过美人关呀!”林翡笑得促狭。
晏如陶听罢笑而不语,将怀中的
礼物拿了出来,林翡接过,竟是定国长公主初巽的《金乌枪法》。
“这是原本还是摹本?”
“是多年前的摹本,猜猜看是从谁手里讨来的?”
林翡停住翻书的手,凝神细想:“聂太后?”
她嫁给德王时定国长公主还在世,想必与这位姑母打过交道。况且,她当了这么多年中宫,如今又贵为太后,后宫里的珍宝古籍还不尽在她囊中?
晏如陶摇摇头:“她敲打我还来不及。”
时间有限,他也不再卖关子:“是聂檀。”
林翡愣了一瞬,随即眨眨眼睛,眼珠子转了转:“是了,他比聂太后年长许多,与定国长公主算是同辈。二人又同为习武之人,或许不打不相识,志同道合,引为知己,就像……”
晏如陶见她转头看向自己,心如擂鼓,额上沁出了汗,丝毫不能动弹。
想等着她说完,却又不敢听完。
他抿了抿嘴唇,开口:“他们二人,曾有过一段情缘。”
这话接得有些微妙,他的睫毛微微颤动。
或许是因为凑得太近,林翡感觉心中燥热,紧贴上米缸找回一丝凉意,将两人间拉出一拳的距离。
灶房中忽然静了下来,她不追问,他亦无心再述他人旧事。
米粥香气渐渐飘了出来,林翡撑着米缸起身:“我去看看火。”
晏如陶看她右手还攥着《金乌枪法》,不大方便,于是也跟着站了起来:“我来,你同我讲讲如何做。”
两人走到灶膛前
,林翡教他搅搅锅底,看锅中水不算多,就不再加柴。
“再过个一刻钟就能吃了,就是不知阿黍想不想加点菜干。”
晏如陶放下锅盖:“吃住同宫里相比天壤之别,但你们看着倒更惬意自在。”
“那是自然。不过我是逍遥了,你今日说起事来不知蹙了多少回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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