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褚令皱起了眉头,不解地望向她。
“难道不是吗?”她抬起头望着他,苦笑道:“我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你这个坏人的庇佑,却还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指责你不够仁慈,明明你的所有不仁慈都是为了自保,可我却还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你。我真是没用……”
“傻瓜。”褚令抓住了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才继续道:“如果不是你,我可能早就已经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你怎么会没用呢?”
时春分笑了起来,伸手轻抚他的脸颊,“所以啊,我们谁也没对不起谁,你做的所有坏事,我都会努力帮你偿还,就算老天爷真的有什么报应,也不好意思在这一世报在你的身上。”至于下一世,那就让她做牛做马来还好了。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可褚令的眸子还是黯了下来,“如果人有来生,你还会再选择我吗?”
时春分一愣,没想到他会问这么深刻的问题,一时间有些语塞,她倒是很想再选择他,可刚刚她已经在心里承诺了要做牛马,怎么还好意思再做他的妻子?
看见她沉默的样子,褚令的脸色沉了下来,“我明白了。”他站起身子,转身便走。
时春分连忙拉住了他,“阿令,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
褚令的脚步一顿,好笑地望向了她,“那你不肯许诺来世?”
时春分苦笑起来,“我是怕自己配不上你。”
她说得十分诚恳,以至于褚令噎了一下,竟不忍心再找她的麻烦。
可即便如此,她刚才的犹豫还是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他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强盗,强行将时春分锁在了他的身边。
见屋内的气氛有些诡异,时春分想了想,主动转移了话题,“阿休说你在定水镇有一个红颜知己,你打算什么时候介绍她给我认识?”
褚令回过神来,很快拧起了眉头,“红颜知己?”
“嗯。”时春分认真地点头,“就是那个定水镇县令的小女儿。”
听到这个名字,褚令的眸子沉了沉,漠然道:“你是指孙梦音?”
“孙梦音?”时春分细细地咀嚼着这个名字,眉眼中带着讥诮,“你倒是一下就想起她来。”
褚令挑了挑眉,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他上前刮了刮她的鼻子,好笑道:“怎么,吃醋了?”
时春分拍开了他的手,趁势坐了回去,“区区一个县令的女儿,我能吃什么醋?”
褚令同样坐了下来,笑着道:“那要谁的女儿才配得上你的醋,将门千金还是士家小姐?”
时春分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看我吃醋你就开心了?你这是什么怪癖?”
褚令苦笑起来,重新拿起筷子递到她的手中,“谁叫我有一个不爱吃醋的娘子,为夫差点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被你放在眼里。”
时春分一愣,这还是褚令第一次告诉她这些,难怪每次她装作大度或漫不经心的样子,对方都会勃然大怒。
见她发起呆来,褚令轻叹道:“怎么样,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傻?”
时春分摇了摇头,伸
手摸了摸他的下巴,“傻的人是我。”她以为自己装作大度,就是一个合格的妻子,却没想到丈夫恰恰需要的就是她的紧张,她好像越来越明白,为什么纪小满劣迹斑斑,褚休却能一次又一次地对她妥协。
因为这些男人,往往享受的就是妻子的紧张与在意。
她把手缩了回来,拿起筷子继续刚才没吃完的午膳。
见她又有了胃口,褚令挑了挑眉,淡淡道:“那孙梦音跟姜雅一样,从未被我放在眼里,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假象而已。”
时春分的动作顿了顿,微微点了点头,提醒道:“你做归做,但千万别伤得她太深,以免又造成姜雅那样的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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