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着阿撒托斯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和饰品,直接拉开了大门。
老实说,我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以为自己会看到一大堆掉SAN的画面,谁知道大厅里的场景十分朴素——
音响里播放着嘈杂而让人昏昏欲睡的音乐,桌椅被随意地挪到了一旁,地面和墙壁上用红色的血液画着一大堆符号,比黑猫画的粗糙多了,看起来乱糟糟的。
山庄里的工作人员和我的同学们都被随意地扔在空地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身上没有什么伤痕,胸口在有节奏地起伏,看起来都只是陷入了沉睡。
唯一清醒的人正坐在房间中央。
她个子不高,有些发胖,烫了一头棕色的小卷,披着羊毛外套,捧着个粉红色的保温杯,脚上那双鞋子还有点眼熟,好像跟我的足力健是同款……
看见直接冲进来的我们,诸老师一脸的诧异,但还是保持着往杯子里加枸杞的动作没变。
“来啦?”一口养生茶喝下去之后,她平静了下来,镇定地跟我打招呼,“这是你男朋友啊?”
我愣了愣,下意识地扭头看我身边的阿撒托斯。
他身上的睡衣扣子崩掉了一颗(刚刚把手塞进去的时候弄坏的),露出了半截线头,头发凌乱(被我揍的),左手拎着一双红色足力健,右手抱着皱巴巴的女式外套,一脸没睡醒的呆滞表情,对别人的话完全没有反应,直到我看过去,才微微歪头,与我的视线相对。
我:“……对、对啊。”
黑猫:“你犹豫了。”
我:“你闭嘴!”
诸老师脸上带着从容不迫的表情,似乎是想通过谈话来掌握主动权,继续说着话:“小姑娘长大了,看起来这些年过得不错嘛,在哪里工作呀?”
然后我就无视了她。
我走过去,啪叽一下关掉了吵人的音乐,查看了一下躺在地上的这些人的状况,确认了他们的安全后,开始研究地上和墙上这些涂鸦。
“这些是什么东西?”我伸手摸了摸血迹,感觉还挺新鲜的。
黑猫伸手沾了一点,在我嫌弃的目光中舔了一下,给出回答:“加了抗凝剂的人血,起码有叁个月以上了,有股医院的味道……说实话,这过期了吧……”
“……”我沉默了一下,把手指往阿撒托斯衣服上蹭了蹭,叮嘱了一句“不要乱吃东西”,又继续问道,“这些图案是什么?”
“我不知道。”黑猫兴致缺缺地说,“拼了一大堆古弗萨克文、希伯来文和鬼画符的东西,类似伏尼契手稿那样的缝合产物,但毫无意义,催眠效果可能还不如酒精。”
诸老师的表情扭曲了一下。
见我还在四处张望,她忽然说道:“你是在找何熙吗?她是个很聪明的小姑娘,可惜,她太聪明了。”
“她在哪里?”我总算肯正视她了。
“聪明而又固执的人下场通常都不会很好。”诸老师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悠然道,“明明只要乖乖听话就没事了,她却非要违反我的意志……”
“房顶上有个和你差不多大的人类,和这些人的状态一样,你是在找那个吗?”阿撒托斯问我。
诸老师的表情又扭曲了一下。
黑猫很自觉地走出了房间,沿着墙壁灵巧地跃到了房顶上,将已经昏过去的班长拖了进来,扔到我面前。
看到班长的状态还不错,我总算放下了心。
这回诸老师总算没有忙着装腔作势了,冷着脸,目光锐利地打量着我们:“是我看走眼了,你的天赋比她强……真是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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