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默了下,若有所思:“好啊,就聊一聊。”
换好衣服下楼,林玉看到她终于醒了,欢天喜地。
“倍儿啊,你终于睡醒了。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我马上去给你做。”
“妈,我出去跟朋友一起吃晚饭,约好了,他们在等我。”
林玉追着问:“在哪里吃饭?”
秦漫报上地点。接着又说:“吃完饭就回来,不用担心。”
温峤这两天没有睡好,有明显的黑眼圈,即便化了浓重的妆,还是隐隐的看出来。
秦漫也不是特别精神,看到她后,懒洋洋的坐过去。
“有事吗?你不像是会好心请我吃饭的人啊。”
温峤目光犀利的盯紧她,如果可以,她想将她万箭穿心。可是,现在就算有天大的怒火也要暂时压住。
费了多大的力气才能心平气和:“你到底想怎么样?非将我和阮安南拆散了,你才肯善罢甘休么?我知道你和阮安南的订婚取消了,你心里恨我。可是,倍儿,你为什么不想一想呢,之所以有那样的结果是你和他的性格不合适,就算没有我,你们的分开也不可能避免。”
秦漫忍不住发笑:“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天意和缘分对不对?不要太强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难道不该这样么?”
秦漫讥讽出声:“既然你这么看得开,还来找我做什么。现在你和阮安南的感情有了任何的变数,都说明你们没有缘分,我不是月下老人,也不是丘比特,你找我能改变什么吗?”
温峤的表情像吞食了苍蝇。
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可是忍住没有发飙。
“倍儿,我知道你现在伶牙俐齿,我承认自己说不过你。只是念在我们过去朋友一场,你能不能不来搅和我和阮安南的感情?”
“你觉得你们的问题是我造就的?”秦漫指着自己的心示意:“根本就是你自己心虚。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自己会不清楚么?我现在终于知道这世上没有一个做了坏事的人不害怕报应,本就该怕,因为它真的会来。你这样患得患失的,不是别人跟你争抢的缘故,说到底骗来的东西不见得就真的属于自己。觊觎别人的东西,只有恬不知耻的人才做得出。”
“方倍儿,你住口!”
温峤已经彻底恼火。
秦漫这样跟往她的伤口上撒盐有什么区别?或许她说的都是真的,可是,这世上有时最不能容忍的就是直言。就像摇摇欲坠时突然伸出来的一只手,轻轻一推,便跌入万丈深渊,怎么可能不怕?
没有人真的不怕万劫不复。
秦漫喝了一口清水,接着说:“别一副怨天尤人的模样,分明是你对不起别人。我现在时常梦到出事之前,你似乎从没闲着。温峤,你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不防拍着自己的良心问一问。什么朋友一场,当时你刺激得我跳楼的时候,怎么不这样想?现在这些都太微不足道了,真正的报应还没来到,不过我预言它马上就来,是你远远想不到的灭顶之灾……”
阮江州进来的时候就听到这一句,秦漫语速缓慢,连表情都很冷淡。可偏偏就是这样淡然的语气,反倒慑人心魄。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像鞭子,无情的抽打心口。
温峤目光迷惘,微微透不过气来。
阮江州叫了一声:“方倍儿……”
秦漫侧首,明亮的眸子望向他,明明还在微笑,阮江州却觉得心里发寒。难怪温峤完全不能招架,被秦漫渗了冰的含笑眼光凌厉斩杀。
同时阮江州的心里更有一股言喻的骄傲,这样冷漠的秦漫肖似自己,连漫不经心的语态都如此相似。
弯起唇角:“还愣着干什么?你不走?”
秦漫高兴的从椅子上站起身,眼光明亮:“唔,幸好你来了,我的车出了问题,要送去修理,你送我回去吧。”
温峤眼睁睁的看着她走出去,心里似燃着一把火,五脏六腑难言的焦灼。
一出来,阮江州就问:“昨晚去哪儿了?”天际残阳如血,他的整张脸应着微光,流光溢彩,气质一流。修长的眉淡淡的拧着,又问:“你到底有什么业务忙到晚上连觉都不能睡?”
秦漫打死都不会承认,死撑着说:“还能做什么,当然是睡觉啊。前几天哪一天晚上能好好睡觉了?我一身骨头都快散架了,再不允许我补回来……”
阮江州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会儿,明知道她有讨好的嫌疑,却不得不说心底一阵愉悦,连心跳都化作最柔软的起伏。
秦漫又恰到好处的补了一句:“这种原因总不好跟我家里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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