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少爷望着表少爷勾起的唇角也跟着笑了一阵,吃完了用帕子擦了擦嘴,一支下巴看向表少爷:“天阶,我想在藿城开个古董店,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入一股?”
“咦?你不跟着你们家老爷子捣腾粮食了?”表少爷歪在小榻的靠枕上,伸展了长腿,像一只晒太阳的大懒猫。
方少爷目光在表少爷身上扫了一圈,笑道:“老爷子好强得很,不服老,家里的生意自己干得正带劲儿,不肯早早卸了这担子,因此我也就一直无所事事,眼看人也这么大了,不想总游手好闲着,便想自己鼓捣点什么先干干,正好我对古董这玩意儿挺感兴趣,又不用花太多精力,随便盘个铺子摞在那儿,权当解闷儿了。怎么样呢,要不要一起干?”
表少爷想了一阵,坐起身望着方少爷笑道:“我倒是挺想试试,你给我说说货源和客源都是什么情况,我考虑考虑。”
方少爷便细细地讲起来,罗扇那厢已经打好了一个小包包——丫的这回看谁还敢把姐打的络子看成葱姜蒜!这包包是用编竹子的手法编出来的,樱花色配兰草色,精致可爱,一看它的主人就是个清纯芳香的美好姑娘,嗯!
罗扇美滋滋地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小手帕、小香饼儿、铜钱串儿——妹的怎么还有一块儿干姜混里头了?一股脑儿地倒出来,转移到新打好的包包里,重新挂到腰上,剩下的空荷包……唔,现在看上去还真有点儿像一坨发酵失败的黄面团子嚎?回去送给扫院子的张嫂家六岁的小闺女好了。
那厢方少爷已经把自己开古董铺子的计划讲了个差不多,表少爷一边替他斟茶一边笑道:“你的想法不错,我看可以试试,就怕你嫌弃我。”
方少爷笑着挑起眉毛:“怎么会呢?!你肯同我合作,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就不怕我是个没长性的,玩儿腻了就摞挑子不干了?”表少爷摸着下巴故意坏笑。
方少爷语声忽然一轻:“我既认定你了,就敢于承当任何后果。”
表少爷哈哈地笑起来:“你这话说得怎么像个痴情女儿家?要知道爷可是个名声在外的风流种呢,最擅伤人心了。”
“人不风流枉少年,不趁着年轻把能吃的都吃个遍、能玩儿的都玩儿个遍、能去的地方都去个遍,将来上了年纪心有余而力不足时岂不是要后悔?”方少爷望着表少爷轻笑。
“这话说得极是!”表少爷笑着用手指虚空向着方少爷一点,“人生在世正该及时行乐!想干什么就去干,想要什么就去搏,喜欢什么绝不轻易放过,这正是我的行事准则!管别人如何看我如何论我如何待我,我只管自己高兴,谁又能奈我何?”
“说得好!”方少爷一抚掌,“可惜此刻无酒,否则小弟定要与卫兄干上三大碗不可!”
表少爷哈哈地笑:“你小子忒坏,心里头正取笑哥哥我呢罢?笑我不过是一个浪荡子,满口混帐话还说得慷慨激昂,行为不端一事无成偏还拿及时行乐当借口——是不是?”
“绝不是!绝不是!”方少爷连连摆手,“小弟同哥哥是心有戚戚焉啊!想我在家里那边也是被人看成是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成天只知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我懒得理那些指着我鼻子满口假正经的家伙,有乐子不享,那不是白来人世活一遭儿了么?乐要享,正经事也要干,这又哪里矛盾了?哥哥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很是,很是!”表少爷不住点头,两个人大有相见恨晚之势。
“哥哥哪日有空了去我们那边玩儿玩儿,我们那儿有个戏馆子,里面有个唱青衣的,那一把好嗓子!人红谱儿也大,就是像白府这样的人家请小戏儿他都轻易不肯去的,一去就是三千两的叫价啊!啧啧,小弟也就去别人府上坐客时听过一回他的戏,那真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方少爷说得兴奋了,同表少爷交流起风流经来,表少爷听得也兴奋,直笑得眉眼弯弯,身子向前探着,手臂支在桌上,那样子就好像方少爷嘴里吐的都是文字版的爱情动作片一样,一边认真听着一边随手拿了个银菊饼往嘴里放,听得入了迷时连银菊饼里的糖心儿顺着唇角流出来都未曾发觉,那琥珀色。诱人的蜜汁沾在表少爷弧线完美饱满润泽的唇上,令方少爷说着说着就飞走了心思,胳膊一伸,抬手就抚上了表少爷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68、焚琴煮鹤 。。。
——嗳唷唷!什么情况什么情况?!罗扇全身的汗毛刷地就竖起来了;双拳紧握大眼圆睁两膝并拢十趾抠地收腹提臀弓背缩菊深吸一口大气强压满腔兴奋似笑非笑似喜非喜眼角蕴情粉面含春——有、基、情!
此刻无人有暇去顾角落里佝偻着鼠躯面目猥琐等着看热闹的罗扇,小桌上两位男主角正齐齐僵在那里COSPLAY世界名画;表少爷率先反应过来,直起身子向后一仰;避开方少爷的手,然后低头去怀里掏帕子擦嘴,方少爷动了动手指,慢慢收回来;也去掏自己帕子擦手上沾到的蜜汁;车厢内一时陷入极端尴尬的沉默。
“咳,”表少爷不甚自在地起身,“我回我那车上换件衫子去……”
才要往外走;却被方少爷伸手一把拉住了腕子:“天阶;我,我很欣赏你……”
“方公子,方少爷,”表少爷冷下脸来回过头看着方少爷,“你午睡了还没清醒罢?不如回去洗把脸冷静冷静可好?”说着一甩胳膊把方少爷的手甩脱,再也不肯停留地出了马车。
方少爷坐在榻上垂着头出了一阵子神,半晌抬眼瞅了瞅角落里假装睡着诸事不知的罗扇,鼻子里哧笑了一声,道:“行了,甭装了,爷又不杀你灭口。”
罗扇只好睁开眼,低声道了句“爷说笑了”。方少爷看了她几眼,淡淡地道:“你们表少爷几时将你收房?”
这一问自是因为那会子撞破了罗扇和表少爷的“奸。情”,而罗扇认为也正是由于被他撞见了那一幕,他才会真把表少爷当成了风流放纵滥情淫。乱的那种人,才会大胆地对表少爷展开“攻势”——喜好男风在古代是很正常的事,甚至还是一种贵族风尚,似乎只有男女通吃才更能证明这个人风流倜傥潇洒不羁似的。方少爷必然是认为表少爷这么风流的一个人物,对男风想来也不会推拒,他都能在自个儿表弟的车厢里调戏他表弟的贴身婢女了,还有什么出格的事是他不敢玩儿的?
罗扇一时倒不知该怎么回答方少爷了,毕竟刚才被表少爷那欠爆菊的混蛋纠缠是实实在在的让他看见了,多解释也没用,就只低声回道:“回爷的话,小婢只是个奴才。”话里有两个意思:一是我只想老老实实地当奴才,不想当什么姨娘,二是我只是小小的奴才,主子想要强行把我怎么着,我又不能奋起反抗。
方少爷并不在意罗扇怎么想,从怀里掏了块银子出来丢给罗扇,淡淡地道:“以后你们表少爷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你都想法子来告诉我,银钱少不了你的,要是敢四处乱传或是被他知道我让你这么做的话,你的小命儿就到头了,听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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