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她有点怕他,他更是心痛;他不是故意的,但他无法多说什么。
“快吃吧,吃了才有力气。”他摸摸她的头,起身。
“你呢?”宿子问。
尹势笑着摇摇头。“我在米仓吃过,饱了,午餐再跟你一起吃。”
“喔,好……”宿子落寞的说。
“我想去泡个澡,满身都是腥味,实在不好闻。”
“嗯,你去吧。”
“有事要叫我喔。”
“好。”
尹势出去了,宿子看着关上的门,赶紧抹掉蓄在眼里的泪水。
每次看到他这么累,她都好气自己的无用,怨恨自己这破烂的身子,把他弄得这样心神憔悴。
她讨厌自己……尹势出了房门,走到柴房正要拿柴,手却抖个不停,脸色还发青。
每次杀完人,他便一点胃口都没有,只要看到食物,就会让他闻到血味。
他唯一想做的事就是洗澡,把全身上下都给洗干净。
因为他怕,怕宿子会从他身上闻到恶心肮脏的血腥味。
他现在终于知道杀人的代价是什么了。
不是杀害无辜者的愧疚与罪恶。
而是每天都要提心吊胆,害怕自己最在乎的人,发现自己是杀手的事实。
夜晚,刮起了大风,细雪像白毛一样,把天地都给罩得白茫茫一片。
宿子敏感脆弱的身体,只消一点寒风灌了进来,就会不堪一击。
这夜,她再度被冷醒,冷到牙齿打颤,不管将棉被盖得多严实都没有用。
而且她嘴巴干渴,好想喝水。
她努力地撑起身子,头却像干斤石一样沉重;视线昏茫,她花了好一番力气才下床,走到温了水汤的陶炉旁倒水。
炭盆中的火只剩零星的火点,她又费力地弯下身,俭了几块木炭丢下去,好让热气旺起来。
看到这炭盆,她总会想到尹势。
以前尹势会在三更半夜里进来替她看炭盆永远不让这炭火熄灭;就连现在,他晚上要出门前,也一定会把炭盆烧得特旺,再替她拿木炭进来预备,免得她出了房门又要受风寒。
他总是这么贴心……不知道他现在在米仓,是不是也有这么旺的炭盆?他在那儿暖不暖和?白毛雪没让他冷着吧?
想着想着,宿子撑着椅子站起身;头重脚轻,让她走起路来步步为营,生怕一不留神就摔倒了。
她想,如果明天早上尹势看到她的头磕出了一个淤青,一定又会大惊小怪。
为了他,她可得保重自己才行。
正要回床上,忽然,她听到外头传来一个重物摔落的声音;那声音很响,可见是个很大的东西。
是白毛雪把什么东西刮落了吗?还是把门给吹开了?
宿子有点不安,总觉得要出去看看才好,于是披了两件棉袄,步履蹒跚的走出去。
下着白毛雪的夜晚,让视线一片灰茫黯淡。
在这样的视线下,她只隐约看到一个比夜幕还要更黑、更深一点东西,躺在天井之中。
宿子有些害怕,不知那是什么,于是她进房点了灯,才又出来。
她看到那身影在蠕动,正往她隔壁尹势的房间爬去。
“呀……”这真的是把宿子给吓着了,那不是东西,是个人?她颤抖着退了几步,想要退回房里。
那黑影听到宿子的声音,抬起头来;他的脸被散乱的头发给遮住了,根本看不清五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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