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网络写手,白鹿经常搜集各类素材。她的资料夹里有各式建筑图鉴、古典器皿纹样,其中就有夔龙。
夔龙纹盛行于商周时期,汉代以后逐渐消亡,到了明清又开始复苏。
但不管哪朝哪代,夔龙纹样的造型都很飘逸,就是一条穿云破雾的独脚巨龙。
而眼前这个卡在玉柱里的玩意儿,不能说跟纹样中一摸一样吧,只能说毫不相干。
白鹿瞪着那个淡绿色的大脑袋:没有犄角、没有龙须,两只大眼睛眯缝着,嘴巴上还套着一个鳞光闪闪的笼头。
她内心涌起无数问号:“这……这不就是头牛吗?还是绿色的,哪儿像龙了??”
玉琮通天彻地,将夔龙困在其中,苍色麟光与玉质交相辉,照得宛大夫脸色阴晴不定。他的握着手术刀,准确地落在了白鹿脖颈的上。
白鹿拼命甩头:“啊……”
没用,宛大夫的速度很快。白鹿只觉脖子上一凉,热乎乎的东西顺着脖颈流了下来。
鲜血顺着石床上的花纹流入地下,缓缓经过宛大夫脚边。那蜿蜒的红色直扑玉琮,宛大夫回头对白鹿笑了笑:“快好了,别着急。”
鲜血触碰到了玉琮,沿着琮身向上攀升,像极了细密的红色蜘蛛网。苍色牛头动了一下,眯缝着的眼睛又撩开一点,套在笼头里的大嘴也慢慢长开,发出一声巨大的龙吟。
强光和声浪同时暴起。距离太近,那声音摧得白鹿耳膜欲裂,疼得她也大叫起来。
半晌,苍色牛头合上眼睛,龙吟声终于熄了。宛大夫扶着石床,低头检查白鹿的伤。俩人都没注意到,刚才还只露到耳朵的牛头,现在已经抻出半个脖子了。
宛大夫拍拍她:“白鹿?”
白鹿怒视着老头的脸:“老……混……”
声音一出口她就吓了一跳:“我……说……话……了?”
宛大夫鼓励似得点点头:“再说多一点试试。”
白鹿又惊又喜,被龙吟近距离冲击居然还有这个效果。原来这老头带她到这里是为了让她说话?
可是想再流畅些就不行了,无论怎么使劲,白鹿说出口的也都是断断续续的单字节,听上去活像音乐卡碟了。
看见白鹿的眼神,宛大夫宽慰道:“越来越好了,别急,再来一次。”
白鹿慌忙一扭头,躲过那手术刀:“别……疼……”
“别担心,会好起来的。”
第三次响起的龙吟出乎预料的强,震得李鹤一行人从骷髅山上掉了下来。骷髅如同雪崩一样坍塌下来,四个人被无数头骨挟裹着直砸地底。
李鹤在骷髅海里挣扎,眼前全都是黑漆漆的眼洞。他奋力浮出来,伸手要招呼后面的兔子:“兔……兔子……”
话没说完,他就被骷髅淹没了,就剩下一只手还高举着。兔子半个身子露在外头,长臂一伸抓住了照见:“和尚,你报恩的时候到了,趴好别动。”
她爬到照见的背上,跪着开始冲浪。照见双臂护住头,一边努力回头想说什么。兔子很不满意:“绷直点,乖乖当帆板。”
照见被砸得说话声都断断续续:“不是,膝盖……胳着腰了……”
“哦不好意思,我换个姿势。”
坍塌得越来越厉害,文子在骷髅海的最前头。他半点功夫也不会,被掀起来甩下去,滚得晕头转向。当他又一次两眼一抹黑的时候,一只手将他提溜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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