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抠了一下土堆,土壤滑落,鲜血立刻涌了出来。照见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李先生,柴小姐,请再等我一会儿,我得带他回去。”
说着,他把神主随手一扔,低头挖起土来。神主落地,那些毛凶立刻蠢蠢欲动。兔子抢上去捡在手里,毛凶们再次安静下来。
越来越多的鲜血涌出土堆,在地上蜿蜒流淌。李鹤与兔子躲不及,身上早沾上了黏糊糊的血迹。李鹤忍痛戳了下兔子:“和尚挖得太慢。神主给我,你去帮他。”
兔子飞身跳上土堆,见三个土堆已经被照见刨开一个成了坑。在混着血浆的泥土里面,密密麻麻排列着一堆白骨。
她挑了挑眉毛:“这是人的骨头?怎么埋在这里面?”
照见不言语,只埋头苦挖,满身沾染的全是泥土和血迹。兔子耸耸肩,也摸出了五雷令牌蹲下去帮忙。照见瞥了她一眼:“你用令牌挖土?”
兔子哼了一声:“你还不是在用降魔杵。别废话了赶紧吧,早找到早了事。”
在佛、道两大法宝的“加持”下,这个土堆很快也成了坑。照见站在坑底用天眼仔细扫视了一遍土层中的白骨,摇摇头爬了出来。
“还没有?那就只剩下一个了。”
兔子擦着汗跳下来往最后一个完整的土堆走去。不料照见伸手拦住了她:“让我自己来吧。”
这边俩人还没找到目标,李鹤已经有点撑不住了:“你们快点,神主不太管用了。”
兔子回头一瞧,不知怎的,毛凶们都朝李鹤缓缓爬去,他向左挪一下,毛凶们就向左。他向右,毛凶们就向右。兔子跑过来抢了神主一挥,那些毛凶才往后缩了缩。可也就是几秒钟的事,这些家伙又开始向他们逼近。
兔子掂了一下神主,皱眉道:“这玩意儿像是不怎么管用了啊。”
李鹤强忍着疼痛,小声说:“和尚又拔树又毁社,被祭拜的神主没了依托,对这些祭品的约束力也在慢慢消失。”
“怪不得,毛凶这玩意儿本来就不是中原特产,我还奇怪怎么一次出现这么多,搞半天都是祭品。”
“你怎么不想想是谁把他们做成祭品的?活人生祭是夏商周三代以前的祭法,可光我看见的这几个毛凶就有晚清和民国时期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地下松社一直在使用。为什么?是谁在这里祭祀社土?”
兔子非常不耐烦:“哎呀你有空想这么多,不如直接问和尚。照见!这地方怎么回事?谁立的社?”
没有回答,照见正在挖最后一个土堆。
这一个与前面两个不同,上层的土质没有那么密实,像是刚堆起来不久。昭见用力向下挖着,太阳穴凸出的青筋暴露了他的焦急。
泥土混着血液不断被他抛出来。每挖下去一寸,土壤中就会渗出涔涔鲜血填满那处坑洼,但是挖下去很深都没有发现尸骨。终于,在新旧土层接壤的地方,降魔杵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照见轻轻拨开上面的浮土,一块森森的白骨露了出来。他阖目开启天眼,只见泥土中蜷缩着一具不大的白骨。左边手腕的骨头上,横着一道陈旧的痕迹。
照见睁开眼睛,温柔地笑了:“空相,我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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