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那段回忆太过惨烈,屋子里的两个女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寒战。
张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从炉膛里扒拉出来个烤得喷香的红薯:“小莉,别想了。来把这个吃了暖暖胃,你放心,咱们张家虽然败落了,可也还轮不到他王瞎来踩两脚!你就在我这儿歇着,等会儿我去找郭二货,让他管管他那条狗!”
刚烤熟的红薯裂开一条缝,香味袅袅蒸腾。半晌,张莉终于平静了下来。
“婶子,那个叫白鹿的女孩儿找到没?”
“没有,我这一宿没敢锁大门,到现在这仨人也没回来。小莉,你怎么知道白鹿丢了?”
“哦,我在祠堂里遇见那俩人了。那个叫李鹤的非要问清楚我姐姐是怎么死的,我没说。婶子,那李鹤是个阴阳先生,他说了解死因对姐姐有好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告诉他呀?”
“阴阳先生嘴里哪有实话。秀儿已经死了,咱们就别再提那些伤心事了。”
张莉点头:“好,我听您的。唉,还是老屋舒服。我还记得以前咱们一大家子一起在这院子里住的时候,多好啊。”
“是啊,那时候你们一家在这个院,我们一家在后头,爷爷奶奶住中间。天天人来人往的,真热闹。”
“那时候咱们张家多风光。虽然我长得不好看,可是起码起码没人敢明着欺负我。我最怕的就是我爹,他没死之前,我都不敢进这个屋。”张莉微微打了个哆嗦。
张婶也有点唏嘘:“可不是,你见了你爹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嘿嘿,现在我敢进来了,因为现在您在这屋里住。哎婶子,这张照片是我弟卓群吧?从小就这么皮实。这个小姑娘是谁家的?这么脸熟呢。”
张莉指着床头柜,那上面摆着一张旧照片。一个小男孩牵着个小女孩正在河里蹚水玩儿,两个娃娃笑得人心里暖暖的。
张婶笑了起来:“这小丫头你忘了?这是宛大夫家的独生女。宛老头还挺会起名字的,给姑娘起名儿叫月白。”
“哦想起来了,她和卓群俩人特别要好。我爹还说,等卓群长大了要和宛大夫家做亲呢。”
“好在没耽误人家孩子。老宛头说,月白现在是大学老师了。”
“能出去就是好。唉……以前我也想出去,现在,晚了。”
俩人又拉了会儿家常,张莉终于平静下来,回自己家去了。张婶独自在屋里站着,打量着这几十年不变的陈设,默默叹了口气。
谁不想出去呢?她早就想离开这儿了,可是几十年过去,根脉已经牢牢扎在了青屏村,她走不了了。
想到走,张婶记起了李家那个新寡妇。过几天她就要走了,得赶紧去跟她说说那帽子的事儿。
张婶儿拿着皮帽出了门。
昨夜的乌云没有影响今儿的天气,太阳逐渐升高,气温也开始回暖。不知过了多久,一个年轻姑娘出现在村口。
她经过祠堂,拐过老槐树,向着记忆中的地方走去。村里的路还是青石铺就,只是日久天长逐渐残破,野草沿着夹缝伸展。姑娘找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张婶家门口。踌蹰了一会儿,她犹豫着来到大门前。
如果张婶在家,一定立刻就能认出这个年轻姑娘就是长大了的宛家丫头——宛月白。
即使已经见过了不少风浪,宛月白站在张家大门口时依然止不住的心慌。她重新审视了一遍自己:棕色大衣长过膝盖,栗色卷发配豆沙色口红。不出挑,也不出错,是长辈们会喜欢的那种装扮。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敲了敲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了男人的声音:“谁呀?”
“我是……请问卓群在家吗?”
听见里面的声音,宛月白俩手攥紧了挎包,手心里全是冷汗:难道他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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