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气温高,华朝达打开客厅灯,在窄小的客厅里席地而坐,把长腿蹬在又厚又脏的地毯上,背靠着墙,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酒劲已经退了大半,心率也稳定下来。灯光很暗,忽闪忽闪打在华朝达脸上,不知怎么的,华朝达觉得自己的手很抖,几乎无法保持一个姿势。
他眼前持续看到环境工程学院的隔离实验室,玻璃墙内穿着白色防护服的人走来走去,忽而来人抬了头,是陈峻,一如既往的朝他一笑,没有言语,但亲切如故。
华朝达慢慢将手放在胸口上,整个人倒在客厅地毯上。头顶上的时钟突然变得很吵,滴答滴答,有如一只小小的鼓棒,轻轻敲击着三角铁,让华朝达心里一点一点的扯痛。他突然很想跟陈峻说说话,哪怕就一个字,哪怕就听他叫自己名字也好,而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终也没有再次拨出电话。
十二点过,孟盛终于回来。他看着倒在客厅地毯上的华朝达,用脚轻轻踢了他,“回屋睡。”
“嗯。”华朝达睁着眼,无所动静。过了半晌才支起身子做起来,“孟盛,恭喜你。”
“都是兄弟。”孟盛看起来也很清醒,他蹲下,拍拍华朝达的肩膀。
“你喜欢过余星吗?”华朝达突然单刀直入,他一贯不喜欢参合八卦,但此刻,他无比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
“是真的,对吗?”
“不重要,我根本没有了解过她,把一时心动当做感情是很幼稚的事情。”孟盛难得严肃,“我现在很幸福,会好好把握的,你也是。”
因为酒精和放松,华朝达设置闹钟之后匆匆睡去,所以没有读到凌晨四点时陈峻发来的短信。
他说,“我一切都好,明天准时见。”
39
一早上醒来已经快到出发的点,一贯贪睡的孟盛在爱情的激励下起得很早,正收拾东西打算和女朋友一起出去玩儿。华朝达给父母打了电话,告诉他们自己春假的安排,电话那头的母亲说话期期艾艾,只是反复强调“你是大孩子了,也独立了,爸妈不管你”。放下电话后,华朝达心里不太舒服,又有点担心陈峻,怕他忙了一晚还做不完,耽误了今天行程,检查了手机短信,又终于放心。
陈峻准点到了华朝达家,他戴着一顶鸭舌帽,俊秀的脸也显得有些痞气,索性变本加厉,向华朝达一打响指,“走吧。”
“嗯。”华朝达背上书包,所有需要的行李都在里面了。
“不好意思,可能不能陪你开车了。”陈峻背着大登山包,手里还提着一袋零食,有些抱歉地解释,“我实验室一哥们老婆生孩子回去了,我顶了个班,昨晚没睡,有点坚持不了,也不太放心你一个人开车,所以买了两张长途车票,你介意吗?”
“当然不。”华朝达见陈峻眼镜下面黑黑一圈,觉得有点心疼,“打给电话给我就行啊,我来买就好。”
“不麻烦。”陈峻笑笑,“手机上买的,体验一下O2O(线上到线下)。”
小镇上去芝加哥的长途公司有两家,灰狗大巴和Megabus。陈峻煞有其事地介绍,说灰狗大巴票价很便宜,里面乘客很具有多样性,所以不太安全,在留学生口中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传说发生过各种先劫财再劫色的事件。
“是指黑人太多吗?”华朝达问。
“不能这么说。”因为疲倦,陈峻明显气色不太好,但精神状态还不错。“政治不正确,你以后在美国稍微注意一点,中国人对黑人种族歧视比较严重,连老美都知道。”
“我不是说了个事实吗。”华朝达没放心上,他把陈峻手中的包接过来拎着,靠在车站上等车,将唯一的座位留给陈峻,“你坐。”
“嗯。”陈峻老实不客气地坐下,“话是这么说,毕竟是因为平均而言,黑人收入比较低,教育程度不高,单亲妈妈多。其实人家做出成就的也不少,不能一概而论。”
“是单指流行音乐和体育吗?”华朝达不以为然,撇了一下嘴。
“也不一定吧,这是有色眼镜啊。“陈峻知道华朝达内心是个颇为精英主义的人,不想和他争论这个,有心把话题引开,便拍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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