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贺砚回对着他的时候,很多话却没敢说出口。
他们用了超过预定时间三倍的时间,在讨论凌粟到底想要什么。
贺砚回处处提防着他,怕其中有什么蓄谋已久的坑但到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这个人真的只是过来看他一眼,然后和他离婚的。
他为什么这么想走呢。
贺砚回包好自己的伤口以后,站在凌粟的病房外头盯着浅色的门发呆。
“贺先生…”旁边的小助理嗫嚅着开口,“那个…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贺砚回侧身让开了身子:“去吧。”
小助理扶着门把手,有几分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
贺砚回转过身,披着外套看上去有些疲惫:“我不进去了,你也别待太久。”
凌粟应该是不想见他的。
他们所有人,在看到自己的时候都是排斥的。
凌粟自己也好,冲过来直接揍他的关牧洲也好,到现在医生也好自己的助理也好。
对着他都有下意识的防备。
这种感情其实贺砚回很熟悉了。他天资聪颖,对商业和经济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所以他不用去上学。贺砚回的童年里没有同龄人,也没有朋友,所有人对他都是恭敬的,但也冷漠着。
因为家里没有人敢对他们的教育方法提出否定,所以贺砚回活到中学,都没能自己走出别墅,买一瓶所有孩子称之为童年的汽水。
外祖父怕他成长太快取代自己,舅舅哥哥们担心他争抢家业,母亲忧虑着他会不会干涉自己的爱情。
没人欢迎贺砚回。
他坐在医院的走廊上,难得的感到了一些落寞。
这种情绪,他在以往也是不允许自己有的。
但今天…就一下。
“贺先生。”陆云拿着一沓资料匆匆朝他走来。
贺砚回坐直了身子,脸上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副沉郁无波澜的样子:“怎么了。”
“您让我们去查的。”陆云把手里的东西都给贺砚回,“凌先生在这家医院住院时候的记录。”
私人医院对于病人的信息保密非常有严格,所以即使是他们,也不能搜集到太多有用的信息。
贺砚回点了点头,翻开。
凌粟住院的日子和自己车祸似乎是同一天,贺砚回想。
凌粟住院似乎没什么大事,症状描述里也是说着营养不良,只是建议卧床修养。
但凌粟一直在住院。
出院的日子是…他过来找自己的那一天。
贺砚回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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