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钱玉回答:“龙章凤姿,实非凡人。”
&esp;&esp;“我要是早知道她们三个能有今日,何必再生一个月奴,白白受一场疼与累。”生产带来的疼痛和负担超乎想象,女帝因此不再生育。
&esp;&esp;“宝剑锋从磨砺出,陛下早有成算,何必来戏弄妾?”钱玉俯首细细磨墨。
&esp;&esp;另一头,姬羲元等到妹妹出来,笑问:“可是得偿所愿了?”
&esp;&esp;“母亲答应了,”姬姝伸手搭姬羲元的胳膊,两姊妹手挽手亲亲密密地向前走,“我这一去,等闲是不会回来了,谢家不必去管,唯有阿翁阿婆放心不下,还请阿姊多加照顾。”
&esp;&esp;姬羲元点头:“你的事情我一定放在心上。京中的事情翻不过天去,你在外面才要注意安全。寻觅一个机敏的道士,方法多得是,不必拘泥。我有一批出身怀山州的人手,与鼎都几乎没有瓜葛,你放心用,沿途多设书肆、书馆施恩于民,钱财方面自有我为你筹谋。”
&esp;&esp;姬姝眉眼弯弯,提醒道:“那杨氏罪臣之子,莫名归京,阿姊可要注意了。”
&esp;&esp;“想来是我让他寻的人已经到手,千里迢迢亲自来和我报信了。”姬羲元也笑,“狼崽子的野心养大了,这是没法子的事。你只管放心去。”
&esp;&esp;次日,女帝为封姬姝为宣仪公主,并封号上清玄都大洞三景法师,于恒山修建灵都观,供姬姝修行。
&esp;&esp;姬姝领旨后,断了交际,连姬羲庭生辰宴的请帖都拒收门外,收拾包袱外出寻仙去了。
&esp;&esp;临行前,姬姝放言:非得道隐士不婚。
&esp;&esp;旨意进一步坐实皇帝尊道贬儒的传言,否则,哪会任由孩子拿人生大事胡来。
&esp;&esp;真是不可思议。
&esp;&esp;“胡闹!”谢祭酒气得跳脚,碍于现实不能宣扬,只能对着儿子大发雷霆,“婚姻大事岂能如同儿戏?你竟也不拦着你妹妹!”
&esp;&esp;鬼神之说真真假假,多是骗人的把戏。他精挑细选的人才,难道还比不上虚无缥缈的仙人吗?
&esp;&esp;“阿耶坐下润润喉吧,”谢川不紧不慢地为父亲满上茶杯,不以为意,“阿姝不是孩子了,她有自己的主意,阿耶不是试过了吗?强求只能适得其反。由她去吧。”
&esp;&esp;谢祭酒不喝,兀自生气:“由她去?你做兄长的怎么说得出这等话来?外头那里有家中安稳,若是磕碰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和你阿娘交代。小娘子在家衣食无忧,父兄庇佑有什么不好,非要往外面跑。”
&esp;&esp;喋喋不休说了许多。
&esp;&esp;谢川自顾自饮茶。
&esp;&esp;心知肚明父亲是喝醉了。
&esp;&esp;自从谢祭酒被姬姝呛回来,萎靡一整日,谢川出于孝心去探望,谢祭酒就像是找到发泄口,一股脑地把心里话吐给谢川。
&esp;&esp;他听得太多,懒得回复,等谢祭酒说倦了自然就停了。
&esp;&esp;谢祭酒说了半响无人应答,无趣地停下。
&esp;&esp;喝了半盏茶,谢川盯着高洁出尘的儿子,突然道:“你明日随我去长善公主府拜访吧,我问问四皇子生辰宴安排,你帮我打听一下阿姝。”
&esp;&esp;谢川:“不去。”
&esp;&esp;谢祭酒搔头,“为什么不去?你们未婚夫妻正该是有的聊的时候。”
&esp;&esp;谢川不能理解父亲的想法,“长善公主受命主持四皇子的生辰宴,其中固然陛下有意有缓和二人关系的缘故,但那是帝王家事。阿耶为皇子师,要问与四皇子有关的事,偏偏带上我做什么?我做为姊夫,又凭什么过问妻妹的事情?”
&esp;&esp;姬姝是清河郡主的女儿一事,知情人不少,但这不是他们可以逾距的理由。族谱、礼法、皇命一层层压着,血缘关系根本不重要。
&esp;&esp;谢祭酒哀叹:“手足姊弟,全都是血脉亲人,哪里有隔夜仇?”
&esp;&esp;“兄弟阋墙古来有之,与其劝公主放手,阿耶不如教导小皇子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没了争权夺利,自然就相安无事了。”谢川看不惯父亲坚持团圆一家亲的观点,和皇室论这个,太可笑了。
&esp;&esp;谢祭酒固执己见:“四皇子才是传承自太宗的正统,长善公主合该退一步,四皇子也会记得相让的情分,日后也会敬爱长姊。现在针尖对锋芒的,姊弟争权毫无体面。”
&esp;&esp;谢川放下茶杯,目视谢祭酒真诚发问:“阿耶没在和我开玩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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