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黄脸的汉子自称夏钟,领着流烟在人群里穿行,去找小娃。
“能走的都走了,剩下的乡亲不是残就是病,要么就是老的老小的小。身强体壮的男人就只有我们一百多人,我们是不敢走的,不然这些人更没活路了。”
夏钟语间无奈,叹了口气,笑道:“让公子见笑了。林哥儿就在前面,我这就带您过去。”
小娃守着一个女人,手里还握着刚才流烟给他的干粮。
那女人脸色青紫,气喘不迭,望着小娃怜爱不已,可知道自己大限将至,若剩下小娃孤零零一个,可怎么活下去。
小娃怯怯说道:“娘亲,有吃的了。”
“林哥儿乖,你吃吧,娘不饿。”
小娃摇头,“林哥儿吃过了,娘亲吃!”
说着话就将手里一块火烧塞进了女人嘴里,女人抿了抿嘴角,做了个吃的样子,笑道:“好吃。林哥儿也吃。”
小娃这才欢喜,拿过火烧咬了两口,又塞进女人口里。女人动也不动,双眼直盯着孩子,再也没了声息,已然气绝身亡。
小娃哪里懂得,看母亲不动弹,跪爬了两步,趴在母亲身上,笑道:“娘亲你困了吗?”
伸手拍了拍母亲,哄道:“娘亲睡吧,林哥儿守着娘亲,这干粮也给娘亲留着,等醒了再吃……”
流烟等人来时,那女子身子都凉了,小娃就依偎在女子身边,手里握着半个火烧,目光呆愣愣的,也不知是不是明白了母亲已然不在,这世上他再没亲人了。
第94章 潜入
众人一见心都沉了;流烟忙上去抱起小娃;紧紧搂在怀里;眼泪也滚了下来。
“你怎么哭了?”小娃问。
流烟忙笑:“没哭。哥哥带你去那边玩会儿,好不好?”
小娃讷讷点头;不哭不闹;只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母亲;歪了歪嘴;扭曲了一张笑脸,说道:“娘说再难过也要笑,不然更没活路。我不哭;哥哥也别哭。”
流烟险些又掉了眼泪;抬手蹭了蹭;点头道:“你娘说得对。”
罗铭安慰的拍了拍流烟肩头;让他放心带着孩子离开,这里自己会处理。
流烟和小娃走了,罗铭从袖中摸出一张银票,递给夏钟:“买口好棺木装殓,就近埋了吧。”
夏钟接过银票,一看上面的数字,吓得又扔还给罗铭:“这可不敢要,这也太多了,小人就是去银号兑换,也准得被人当贼拿了。谢您的好意,这大半年天天死人,我们也都惯了,今天是林哥儿的娘,明天保不齐就是我。这银票您拿回去,升斗小民,死了有人收尸就是好的,用不着什么好棺材。”
在如此境地还能不贪钱财,罗铭倒是觉得敬佩,突然想起自己的计策中正缺少一环,夏钟等人的出现,也许是天助自己。
找了一块风景秀美的地方,亡人入土为安。带着小娃给母亲磕头,小娃面对着坟包上的新土,木呆呆地说道:“这不是我娘……”
众人一阵心酸,也不忍说出坟里就是你娘的话。小娃呆了片刻,终究还是跪倒磕了头,起身后默默退在一边,看着越发瘦小孤零。
罗铭表明了身份,并说要夏钟等人跟着三千兵马一起回京,自己会替他们谋个差使,好养活这上千的父老乡亲。夏钟当然求之不得,跟着东离靖王,能吃饱肚子不说,也不怕再被土匪暴民欺负了。
逃难的百姓老弱妇孺居多,一起随行,三军行进的速度慢了不止一倍,蒋念白等人不解,问罗铭道:“找个地方好生安置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带回京城去?”
罗铭笑而不语,说他自有用处。众人见他胸有成竹,也就没有再问。
带着这些乡亲,军队的行进速度大打折扣,一路走半天歇半天,慢悠悠的往京城走,好在此处已离京城不远,再走个十来天也就到了。
流烟把小娃带在身边亲自照料,每日围着孩子打转,倒把罗铭冷落在了一边。这也幸亏是此时,罗铭诸事纷杂,一时顾不上吃醋,若换做平时,罗铭早就打翻了醋坛子,管他是谁,敢接近他的流烟,一律叉了出去。
小娃好带得很,吃饭穿衣都能自己动手,也不哭闹,安静得不像一个才五六岁的孩子。他也没再提过自己的母亲,只是睡觉时总不安稳,隔一时就会惊醒一次,总也睡不踏实。
心里的伤痛是最难好的,小娃对死亡的理解虽然似懂非懂,可也渐渐明白他是再也见不到他的母亲了。
流烟心里发急,小娃从来不在他面前表现出半点悲伤,一举一动规矩听话,再没了溪边初遇时的灵动,倒让流烟觉得心疼难受,也不知要怎么哄劝,才能开解一个孩子受伤的心灵。
好在军营里都是些半大小子,自从小娃来了,就时不时跑到流烟这里来跟小娃玩,整日疯跑疯闹,混熟了小娃就跟在士兵后面操练,一拳一脚练得有模有样,小脸通红,慢慢的人就活泼了些,精神也好了。
眼看到了京郊地界,罗铭开始调兵遣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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