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兆街头几个蓬头垢面的脏汉,看到卢龙平的身影一下子围拢过来,在他们眼中,卢龙平可比救世主,是他们翻盘的希望。
“卢佛爷来了,不知道佛爷这次有什么打算,能雇给我陈阿三多少银两,和谁押,押大押小。”
他们脑中想的仍是将失去的全赢回来。
一副乞丐样,又一副孙子样,那领头的脏汉头发都腻在了一起,浑身腥臭,他从街头狂奔至此,整条街上都弥漫着臭鱼烂虾的味道。
风玄脸贴墙,紧捂口鼻,这气味的脏呕并非他一个从小锦衣玉食的少将军能领教的了的,胃里尚存的糕点已反邹至喉咙口,还好他反应快,才没让腹中秽物二次沾染街道。
卢龙平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哀求、笑容、心思、甚至是身上那股浓烈的流浪汉气味,反正自己只是找个代赌。
他从袖兜里掏出一沓银票,足有二十余张,每张银票上都盖着户部大印,写着执存百两银。
二十余张,就是两千多两,真不知碧血神宫有钱到什么地步,能让这个小子认为偷几千两不至于被发现。
“来来来,人人有份,一人两张,进去全部买大,今天我心情好,若是赢了就五五分账,输了还是我一人掏。”
这些输的只剩一身脏衣的汉子领钱时各个保持笑意,生怕这东家反悔,但刚领到钱,本性当即暴露,连蹦带跳奔进赌坊,大声朝四周显摆炫耀。
可这样的得意没持续多久,便换了一副失魂落魄的嘴脸,那领头的陈阿三甚至跪在赌坊门口仰天叫嚎,嚷嚷老天不公。
卢龙平所幸又甩几张银票到门口:
“你不适合赌,拿着这些钱回家照顾老婆孩子吧。”
陈阿三并未理会,拾掇起几张银票,哭脸瞬变笑脸,又转过身冲将进去。
风玄有些失望,拽着卢龙平进了赌坊,他戟指着赌桌上肆意挥舞筛盅的人,他们的脸狞着笑着,并非是赢钱而笑,而是已深陷其中无法自拔,还自觉快乐。
“这些就是你心心念念要救的人?他们不值得你救,你也救不了他们,刚才你丢下的几张银票,足可管这个赌鬼全家衣食无忧,但他毫不珍惜。”
筛盅“砰”的一声落桌,赌桌上的人恨不得将眼贴上去,这也是赌鬼的通病,贴近点看防止有人使坏作假。
“大!”
陈阿三信心满满,似乎这一把他一定能赢。不过他的自信却引来了对手的嘲笑:
“叫大都把你几万两身家赔光了,豪宅阔府也没了。我建议你这把还是让我叫大,你叫小吧,说不定能赢呢。”
对手比他还自信,因为陈阿三输的实在是太多了,仿佛他就是特意给别人送钱,凡是在赌坊里输了钱的,和他赌上一赌保管回本儿,而那些和他一起在街上要饭的也只能算是命不好,没遇上他有钱的时候。
“我就开大,这把我压五万两银子!”
他被激怒,加上赌红了眼,也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很可惜,老天爷这一次依旧没站在他这边,他只好不舍地将卢龙平给他养家的钱交给对方。
“不对啊,这才五百两,还有四万五千五百两,你准备怎么还?”
对方已经把刀亮在了赌桌上,就待他嘴崩一个不字儿,便立刻卸了他胳膊。可没想到,这不知恩义的家伙竟将祸水向卢龙平引去:
“他,找他要,他是我的东家,我所有的钱都是他给的,让我押大的也是他。”
输家忘恩负义不要紧,赢家却也是个不明是非的货色,这也难怪,赌徒,眼里只有钱。
他带着个刀手,笑里藏刀朝两个孩子走去,假意弯下腰来,这也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万一真是个有钱的主儿总也不能得罪。
“早就听闻在这条鸿兆街上,有一个出了名的富家公子哥,小兄弟可是卢龙平?有人传言你富可敌国,区区四万五千余两,你就还了吧,免得我这几个兄弟被迫用武力讨钱,有损您的名声。”
“什么卢龙平,我二人都不姓卢,也不认识刚才那个臭乞丐。”
风玄拉着卢龙平转身便走,但卢龙平却以为自己占着理,拒绝逃跑。
“我这弟弟脑袋瓜子有些不好,小爷就是卢龙平,可刚才陈阿三下的注却是他肆意妄为,如果你们要砍他手的话,尽管去砍呗,我已经没钱了,一张都没有,不信你们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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