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好意思地笑,“主子,您别见怪,我太高兴了。我见你这么久没醒,心里担心……”她神色憔悴,可是眼中却欣喜难掩。
“你先梳洗,我在偏厅等你。” 胤禩说完便离去。
待那白色的衣角消失在月洞门口后,小如低声笑道:“你睡了这么长时间,怎么叫也叫不醒,还一直说梦话,王爷脸都白了……”
我一惊,“我说什么了?”
她白我一眼,“你呀,一会哭,一会笑的,只是叫王爷的名字,还说什么西湖,含含糊糊的,也听不大清楚,把王爷吓得够呛。”
是,吓得打我的脸,把自己手心都拍红了。我撇嘴,问道:“裕亲王他们是不是也住在这里?”
她莫名其妙,“什么裕亲王?”
我叹口气,披上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随口说道:“我昨天的衣服洗好以后,好好收起来。”
她愣了一下,吞吞吐吐地说:“王爷吩咐人把你那身衣服烧了,说去去晦气……”一边从镜中留意我的脸色。
我又好气又好笑,喝道:“你再这么鬼鬼祟祟的,明天就回家带孙子去。”都是我把她惯坏了,越来越没有规矩,简直不记得谁才是她的主子。
她识趣地噤声,过了一会,絮絮叨叨地说起灵枢,对素问只字不提。我详细问起府中众人的情况,得知大家都无恙,脸色便逐渐缓和下来。在偏厅看见灵枢和阎进时,已经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这是我有生以来最好吃的一顿饭。”我踩在胤禩的脚背上,一边试着脚下的力度,一边乐呵呵地说。
他脸上有掩饰不住的笑意,“再这么吃下去,你又要嚷着减肥了。不行,我明天还是换一个厨子。”
我反过手抱住他的腰,恶狠狠地说:“你要是敢换厨子,我就把你吃了!”
他挑眉,“清蒸还是红烧?”
我“噗哧”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扶着他的腰,垫在他的脚背上,一步一步挪回西院。柔软的草坪在身边延伸,一丛丛的茉莉花一路芬芳到山坡上,整个后山如浮在香海中的一艘船。窗前的木榽开得正好,那种清灵的娇艳堪与月光媲美,屋里弥漫着引人遐思的异香。
“累不累?”他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听起来却象来自遥远的天边。
我轻轻喘了口气,抓住他的肩膀,说不出话。
“再睡一会。”他将我拢在怀里,“等你醒了,我带你到外面四处走走。”
宛平是一个安宁温馨的小县城,民风淳朴,我对它的喜欢远远超过京城。在这儿没有人来打扰我们,也没有任何烦心的事情。我每天依偎着他,穿梭在小溪和高山之间,日子过得如梦如幻。
我们自动把七月从记忆中删掉,绝口不提。我也从来不问裕亲王走了没有。有一次,我无意中看见哲尔和阎进在廊下说话,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淡淡地打个招呼后,便转身走开,对他们尴尬的表情视而不见。
我尊重胤禩,也相信他。不管他最后的决定是什么,我只陪着他便是。
转眼已是八月初十。
我坐在窗前,看着天边浅菫色的晚霞。倒垂的藤蔓上开满紫色的铃噹花,夕阳将它们染成金色,在傍晚的微风中欢快起舞。
阎进下午来告诉我,胤禩今晚有事,不能来陪我吃饭。
“主子,吃饭了。”小如轻声说。
我拿起筷子,略略动了几口,便让她们撤了去。
只一顿饭的功夫,天色已黯淡下来,橘色的晚霞变成蓝色,渐渐与天空融为一体,再也不见踪影。只有一轮弯月挂在天边,空荡荡的,没有着落。
我忽然觉得胸口隐隐作痛,连忙伸手按住它。
“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请个大夫来看一下?”小如摸了一下我的手,忍不住惊叫一声,“我去给您拿件披风。”
我在窗前坐了很久。
木榽的花期已经过了,淡黄色的花瓣不时从枝头飘洒下来,铺了满满一窗台。桂花香气一阵浓一阵地灌进屋里,几只蛐蛐在墙边浅吟低唱。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个迷人的夜晚。
我系好披风的丝带,一个人出门。在一处假山后,我听见胤禩和人说话。
“你主意已定?”这是一个陌生人的声音。
胤禩沉默不语。
我紧紧抓住假山上一块凸起的石头,侧耳倾听。过了好一会,我听见他说:“是。”
晚风温柔地从我身边吹过,夜色美得让我落下泪来。
那人叹了口气,“真是可惜,准备得这么充分。不过既然你坚持,我也只好照做。西北的战事吃紧,你女婿把岳钟琪作弄了个够,我也该回去收拾这个烂摊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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