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人都不算手巧,也不经常做女红。但过个节、应个景,还是很有必要的。
韩濯缨出浴之后,换了一身藕荷色衣裙。院中凉爽,她干脆坐在院子里,拿了一块巾帕,低头慢慢擦拭头发。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又黑又厚又顺,美则美矣,可惜擦拭着就不太容易了。
翠珠见状,快步上前:“小姐歇着,我帮你。”
有翠珠帮忙,韩濯缨就省事多了,她将吸水的巾帕递给翠珠。
翠珠动作轻柔,韩濯缨只觉得头皮酥酥麻麻,全身心都放松下来,干脆阖上了眼睛,还有些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听到脚步声响。韩濯缨睁开眼睛,看见翠珠站在自己身前四五步的地方,正自倒茶。
韩濯缨微讶,翠珠在干旁的事,那谁给她擦拭的头发?
她目光逡巡,看见身侧人腰间坠着的青色荷包。
不巧,正是出自她手。
韩濯缨心头一跳,视线上移,果然看见了太子殿下熟悉的面孔。
他正弯了腰,为她擦拭半湿的头发,神情认真而专注。
两人目光相对,他唇角微勾,墨玉般的眸底漾起清浅的笑意。
看见他,韩濯缨心内第一时间涌上的就是欢喜。但仅仅是一瞬之后,理智就站了上风:“我自己来吧。”
她伸手便去阻止他的动作,刚一抬手,不偏不巧就碰到了他的手。
他的手比她的要热一些,她感觉这股热意沿着指尖,迅速窜至四肢百骸,连脸颊都隐隐发烫。
仿佛碰触到火苗一般,韩濯缨猛然收回了手。
翠珠轻声解释:“小姐,方才殿下不让我出声,怕吵着你。”
“这里没你的事了。”谢泽神色淡淡,“你先去忙吧。”
“好的。”翠珠应声退下。
凉风吹过,韩濯缨脸颊的温度降了一些,她再次伸出手去:“你让我自己来吧。”
谢泽并没有交还巾帕,而是用食指在她白嫩的手心轻轻刮了一下:“等会儿,快好了。”
他刮她手心的动作极轻,仿佛是一片松软的羽毛划过,麻麻的,痒痒的。
酥麻感蔓延开来,韩濯缨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谢泽看在眼里,眉心微蹙:“冷么?”
韩濯缨隐隐有种异样的羞意,说不清,道不明。她小声道:“我不冷,你让我自己来就好了。”
她站起身,劈手自他手中夺过巾帕。手里握着巾帕,她仿佛有了底气一般:“你也不想想,七月怎么可能冷嘛!”
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柔顺的长发流泻,如同一块上好的墨色绸缎铺陈开来。
谢泽视线自她通红的耳根移开,轻笑一声:“对,你说的是。”
他扫了一眼石桌:“今晚七夕,说起来咱们好几日没见了。”
韩濯缨想也不想,直接回答:“六天。”
话一出口,她才意识到不对。说的这么清楚,仿佛是她在心里计算着他们分开的日子一样。
明明是要跟他保持距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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